剑客

1
夜深，人静。
一顶黄金轿落下，抬轿之人，四处乱窜。
风起，云涌。
剑客策马奔来，一袭白衣，扬在马后。
风停，马停。夜，更黑。
剑客握紧宝剑，一道白光，从鞘中出。白光，染着红。
快、狠、准。剑客从未失手。

2
琴声飘起。剑客面无神色，静心聆听。
“金陵城，沉香榭，思君时，几多愁？恨侠骨柔情，反被相思累。古红楼，小叶窗，月圆缺，灯几何？叹佳期如梦，终将灰飞灭。”
一曲毕，剑客浓眉深锁。

3
“歌一樽，酒一盅。人生何其短。一切，终化了。舞一曲，水一杯。遥想入世空门。不过，也如此。”
又一曲毕，剑客，心慌意乱。

4
“举樽杯，共月崖。珠花一支含脉睇。思香爇，苦也乐。挥泪剑，斩青丝，离水相隔曾几何？想君笑，乐也苦。也罢也罢。自是情如斯，思如是。”
轿中人叹息。剑客，一脸茫然。

5
“月飘十里树，孤枕夜难眠。酒香剑也过，愁深夜亦深。”
曲落，剑客，陷入沉思。

6
“白日一照炉，夜上三更白。想酒话佳肴，杯停意未歇。”
一杯美酒，从轿中出。剑客，接下酒杯。

7
“花凋一零落，举酌独相亲。无缘会千里，只惜眼前花。卷地三千尺，无语凭阑意。风潇潇兮下，雾皱皱兮白。思伊一壶酒，念君一盏灯。日夜终不见，心忧雨更愁。”
一阵香风飘过，万盏家灯亮起。夜，发白。

8
“无奈杯水花间止，雁去空声留。猜不透的红香泪，独余茫。只知指触妸娇眉，香传万里路。道不尽的苦千愁，徒增悲。”
“你是谁？”剑客问。这是他有生以来，问的，最白痴的一个问题。

9
“碧落下黄泉，剑狭气亦长。瓷乐下西域，哪堪苦与愁？只因离恨苦，无酒空杯留。待到花开日。青丝寄侬游。”
一束青丝，从轿中出。接下后，剑客，嘴角发白，一脸痛楚。

10
“一波溪水一拨绿，曲中韵意，谁解其中味？风过也，香满地。泪上眉枕，衾寒与伊共。双眸转动，月照到天明。”
夜，已逝。剑客，勃然大怒。“你究竟是谁？”

11
“古琴悲鸣声声乐，月照西厢一时愁。夕阳下，断肠人。眉间朱砂微皱。纤纤素手风也过，白驹过隙一袭白。剑气无光，天若有情，思侬时，何愁，来日方长？”
十曲毕。轿外，灯火通明。轿内，鸦雀无声。剑客至今未明，十曲含蕴。亦不知，谁是轿中人？但，后世知晓，那是剑客剑下，唯一的，活着的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