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字工作者与作家
尼采说过,要把哲学工作者和哲学家区别开来,言外之意似乎是哲学工作者和哲学家在本质上是不同的。哲学工作者是“工作者”,而哲学家是“思考者”。前者从事哲学的整理、传授等工作,后者以自己的方式思考大千世界,
尼采说过,要把哲学工作者和哲学家区别开来,言外之意似乎是哲学工作者和哲学家在本质上是不同的。哲学工作者是“工作者”,而哲学家是“思考者”。前者从事哲学的整理、传授等工作,后者以自己的方式思考大千世界,社会人生。同样的,作家和文字工作者也是两种类型的“文化人”。
在文字工作者那里,文字纯粹是一种技术或技能,因为不同的需求和目的,派上各种不同的用场。可以去写商品广告,可以去写法律文书,可以去写征婚启事,也可以去写领导的发言稿。文字掌握的好,也可以是一种特长,俗称“笔杆子”。在以文字为用的人那里,文字几乎和其他的技能没有本质上的不同,都是一种工具罢了。可是,以文字为业的人同时却有一些矜持和傲慢,觉得自己不能与那些凭技术为生的人为伍。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但他们读书又学了什么呢?学会了操作文字的技能,也感染了从文字里发酵的酸腐。
这样的,文字和语言就成了随物赋形的流水,以文字为用的人凭借着它,达到某种功利的目的。但也有例外。有的人谋生稳定,生活“温馨”,另又有些闲情雅致,弄笔之术什么的,便写一些美文小品,秋月春花之类的,美则美矣,和真切的人生相距却很遥远。
作家和文字工作者共同的工具就是语言。文字工作者凭借组织和驾驭语言的能力。作家也是运用语言,他们不必像语言学家一样研究语法句法,他的指向是语言之外广大的天地。语言和文字本身也许是没有价值的,但不同的思想和境界可以赋予语言不同的意义:可以如司马迁那样追怀千古幽思,可以如曹雪芹那样参透世情悲欢,可以像卡夫卡那样探求存在的意义,也可以像鲁迅那样作冷峻深沉的思考。这都是不同的思想和境界,赋予语言的意义,带给语言的价值。这些伟大的作家,既给与语言意义,同时也是运用语言的大师。语言的运用因为有了深远的指向,而成为了一种高贵的能力。自然,一般人不能达到大师们的高度,但至少,似乎也该学习如何给与语言思想和意义,让笔下的语言成为宝贵的语言。
文字工作者把语言作为工具,把作为运用语言的能力作为特长。语言文字上的特长,也许只是一种技能。而作家需要投入全身心地思考、领悟和体验,赋予语言境界和意义。把运用语言作为技能,可以达到某种用途;用语言表达思想和境界,却赋予语言深刻的意义。虽然未必会产生具体的作用,却能影响社会文化的中枢,直指每一个完整的内心。这是无用的大用。运用语言的能力,也有高下之别,但深远的精神领域,思想境界,却更难以攀登。真正的作家,也因其作品不同的指向,而具有不同的价值。真正的分野往往不是出自语言,而是出自语言背后深长的内涵。
作家也可能身在市井之中,以实实在在的方式谋生。但作家代表了一种思想境界和生活方式。他是体验者和思考者。许多的人也运用着语言,操作着语言,甚至涉笔成文,文采斐然。但不论他们妙语生花,还是寻章摘句,他们都不是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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