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情
午夜的更声敲响,街道冷冷清清不见半个人影。唯有一轮圆月挂在夜空,周围笼着一层薄薄的雾色,泛出凄冷的清辉。素心一袭素白衣裳,走在这冷清的街道上。月光倾泻在脸上更显苍白,却也多了丝淡雅凄迷的味道。街道的一
午夜的更声敲响,街道冷冷清清不见半个人影。唯有一轮圆月挂在夜空,周围笼着一层薄薄的雾色,泛出凄冷的清辉。素心一袭素白衣裳,走在这冷清的街道上。月光倾泻在脸上更显苍白,却也多了丝淡雅凄迷的味道。
街道的一切仿佛如旧,其实很多都已面目全非。就如眼前落寞萧条的苏府,半年前还曾是当地有名的望族,走出门去谁不知道苏府的苏锦是怎样的精致华美,苏府是怎样阔绰富有。谁曾想一朝家破人亡,凋敝如斯。
推开大门,只见满院荒草凄凄,好不凄凉。刚走致房门前,门已打开。
屋内一灯如豆,温润如玉的青衣公子站在一旁,一双漂亮的眼睛清澈灵动,却含着委屈。见到素心撇着嘴抱怨道:“素心,你去哪儿了?我都找不到你。”
素心连忙上前,抱着安抚:“锦华,别担心,我还能去哪,不是你说要吃城东王大爷家的桂花糕吗,我去帮你买了。”
苏锦华声音闷闷地,任性的说道:“不要桂花糕了,只要素心。”
素心只觉心里酸得难受,眼泪忍不住顺着眼角缓缓流下。少爷,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以前啊。
一滴冰凉的泪落到苏锦华的脖颈,却烫得人的心里痛彻心扉。
“锦华,书读得怎么样了?”不知怎么回事,锦华这几天书读得特别快,学什么都突飞猛进,如有神助。自己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早看完了,都可以倒背如流。”苏锦华放下书,向素心邀功道,“对了,今天不是元宵节,我们去街上看看好不好。”
少爷也只有在失去记忆才这么孩子气。还记得自己十二岁那年,流落到大街上,饥寒交迫之际,是少爷出现在自己面前,宛若九天下凡的仙童般美好。从遇见起,少爷一直沉稳懂事,聪颖好学,从没有一般孩子的调皮胡闹。
元宵节的集市灯笼高挂,火树银花。苏锦华记忆中还从未见过这么多的人,张着脑袋兴趣盎然打量着。素心看着眼前的一切,竟觉得恍如隔世,仿佛仍是一年前元宵节的场景,车如流水马如龙。手心温热的触感又真切的告诉自己,当年那个跟着少爷无忧无虑的小丫头已经不见了,现在自己要牵着少爷一步步走下去,不管前路如何。
一阵阵的哗然声,前面的大树下,围了一大群青年男女,皆是争抢着树上挂着的灯笼。苏锦华顺手拉了个人问道:“小哥,他们都抢着灯笼干什么?”
那人立即回道:“那些灯笼叫祈福灯,谁若是得到,送给自己重要的人,提着灯笼在那边的彼岸桥上走过,表示度过一切苦难,从此顺利安康,幸福如意。”
苏锦华听后也跑上前去,和众人哄抢起来。一阵欢呼声,又是一个人抢到了祈福灯。
苏锦华向素心跑过来时,脸色潮红,额上满是汗珠,身上的衣服也灰扑扑的,不知沾了些什么。手上却紧紧抱着个灯笼,让人又气又感动。
“快去彼岸桥。”苏锦华急切又兴奋说道。
此时的彼岸桥上满是人,都手上提着灯笼,素心也向桥的对面走去,桥下的流水涓涓的流淌,岸边繁花似锦。身后殷殷的目光,如夏日凉风冬日暖阳,不看也能醉人心。“借过,借过。”突然前方冲出个瘦弱男子,边跑边喊,后面还跟着两个身手灵活的壮汉追赶。素心听到声音想要躲避已是不及,顿时被撞得倒向一旁,手上的灯笼也飞向桥下,流水一冲,转眼间便不见了踪迹。
苏锦华看素心被撞倒,不觉气愤非常,想要跑去理论,素心赶忙拉住:“算了,我没事,只是灯笼掉下去了。”苏锦华见真没什么事,缓缓松了口气道:“没事,掉了就掉了,我从来都不信这些东西,只是好玩罢了。”
元宵的夜晚寂静而缠绵,月白的银辉抛洒向每个人,牵缠出一段段难诉的相思。素心推开房门,苏锦华的睡颜纯粹自然,透漏出一丝脆弱无助。为他掖了掖被角,正准备转身,却听到一阵压抑的哽咽。苏锦华的手死死的抓着被子,身上无意识的颤抖,脸上虚汗直冒,看样子像是梦魇了。
素心想要安抚,苏锦华突然惊醒过来,伸手紧紧的抱着她,竟发起呆来。素心等他逐渐平静下来,才慢慢开口道:“你都想起来了,是吗?”肯定的语气,又带着一丝怅惘。
父亲深陷囹圄,在牢房里被活活折磨致死。母亲听闻噩耗,想尽办法送自己出城,还在路途中,就传来伤心过度,郁郁而终的消息。还有那把反射着白光向自己砍来的刀,却刺穿素心的身体,鲜红的血汩汩流了一地……失去了颜色的一切,余下一片空白。是的,记起来了,沉痛的过去,他宁愿自己没有那些记忆,只是傻傻的与素心相依为命,信任纯粹。没有什么父母血仇,满目萧条。太过沉痛的记忆意味着人背负着大大的包袱,不管美好悲伤,都不再轻松。
“那你……”手中抱着的躯体,没有一丝温度,凉飕飕的触觉从手透进心里,可他仍不愿松开,这生命中唯一的温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最后一个亲人朋友。自己第一个爱的,唯一爱的,最爱的人怎么舍得就这么松开。
素心伸手轻拭去苏锦华眼角的泪水,“锦华,你知道我是什么,你可以看成这是我最后的执念,也可以说是自己的幻觉,时机到了,我也会消失。”温柔而悲伤的声音,飘渺得如一声叹息,“所以,锦华,你该选择你所走的路了。”
苏锦华知道她问的是选择读书考取功名,进入官场,还是继续走经商的老路。可还有选吗,自己的父母就是得罪了朝中的权贵,钱怎么斗得过权,一切都注定自己以后只能在官场沉浮,沾满欲望的气息。
“锦华,这块玉你记得随身放着。玉在身上,我永远都在你说身边,还有,照顾好自己。”带着细细的叮嘱,苏锦华也终于踏上了上京的路。纵然满身的不舍,苏锦华知道自己不能回头,只要素心叫他一声,他立马就会转过身的,什么家仇血恨,什么人鬼殊途都不再重要。可他知道她不会也不能。尽管明白若干年后再回首,已是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当初。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众人拥簇望着那高头大马上的男子,没想到三年一度的状元郎竟如此的年轻,清俊温润,多少人寒窗苦读,年过花甲仍不过一介寒酸秀才。有些人生来不同,不过弱冠之年便能金榜题名,如此不公。可正是现实对每个人都不公平,这世界才是公平的。
他人不知道的事,即使在如此情况下,苏锦华心里仍平静如一滩幽深的死水,泛不起一丝涟漪。他只是在衣袖里紧握着那块玉,皮肤的温度传到玉上,本是冰冷无情物,也泛起一丝热。
苏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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