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品芝麻官

七品芝麻官

苛严杂文2025-10-17 18:57:18
《七品芝麻官》挺好看的,哥哥我一直比较喜欢这一出,不止因为这是以丑角儿为主的戏,能逗乐已经挺可人的了,何况唐成那小子做的事儿也实实在在蛮解气的——一个官儿里面最小的芝麻粒儿,愣是扳倒犯了事的大人物,弄
《七品芝麻官》挺好看的,哥哥我一直比较喜欢这一出,不止因为这是以丑角儿为主的戏,能逗乐已经挺可人的了,何况唐成那小子做的事儿也实实在在蛮解气的——一个官儿里面最小的芝麻粒儿,愣是扳倒犯了事的大人物,弄得俺们这些小百姓也觉得自己似乎也能够得着这种生猛呢。
这个故事就有这样一个人人都觉得应该却人人都很难得到的理想结局,毕竟权势这种东东的泛滥压得俺们太沉太久了;多半的时候,俺们都还很无奈,有人选择拍案而起、有人选择放浪形骸、有人选择寄情山水,这些都是不肯顺从的傲慢,尽管方式各有不同;当然更多人会像俺这样的看点儿有着理想结局的戏文过过干瘾。
又扯远了,想起前一阵朋友说,你小子干啥都不上规矩,初听了不服,细想想还真是,一吹起来是有点儿没边儿。脸红一下下,表示俺“知耻”了,接着咱“后勇”,该咋吹还咋吹,呵呵!话虽然这么说,还得拉回到正题来,俺们还是正28经说说这出戏。
说是在大明帝国嘉靖年间,也就是那个一心想要长生不老,钻研神仙道术的世宗皇帝紫极仙翁朱厚熜那会儿,定国公的副将杜士卿前往保定,查访奸臣严嵩的妹妹、保定府侯爵程芳的太太、一品诰命夫人严雪英的罪证。这个定国公是谁俺是有点疑惑的,似乎嘉靖年并没有一个有这样封号的大腕儿,明朝的开国功臣徐达的儿子徐曾寿倒是被追封过定国公,但第一他生前并不是,第二嘛,那还是永乐初年的事儿,中间差了有一百多年。
但不管怎么说,哥哥我明白,的确是需要有一个定国公的出现,就像俺们需要包公、需要八贤王、需要纪检委一样,他们某种程度上是俺们的定心丸,尽管也明白他们真的只是一个美好的的传说。因为人们一边相信着凡事都应该也可以去讲道理,一边又对讲道理的作用多少有些怀疑,总要找到一个对等的权势来赞助才能真正对道理放心。这是一个悖论,和俺们一边“视金钱如粪土”,一边说“一寸光阴一寸金”是一样一样的。
这位杜士卿杜副将,在到保定的路上就刚好遇见了程芳和严雪英的儿子程西牛强抢民女林秀英,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只是戏剧的好处,总有巧合能够让事情办得简明、顺畅。不过说起来历代的权奸们的把柄可不那么容易抓住,俺们千万不要以为权奸们都是猪,做坏事远比做好事辛苦、困难得多,他们要殚精竭虑把场面上的事做得光鲜亮丽、道貌岸然,毕竟他们也知道被赋予的权利是大伙儿让他办好事的,能把表面和实利都牢牢掌控着的人无疑要比俺们聪明得多。就说这严嵩吧,大明帝国一人之下数十年是要有非常的本事才行的,这样的人绝不会是猪,绝不是愤怒和谴责就能扳倒的;事实上严嵩最后也没栽在他的罪过上,用谎言罗织了谋反的罪名惊起了皇帝的猜忌才推翻了他,这也足见了他的精明和智商。
话虽如此,戏里的情节也还是合理的,那些权奸们所以小心,是因为他们不敢出一丁点儿差错,因为他们办的事儿实在经不起查点;怎奈只是他们自己谨慎却是远远不够的,还有坏他们事儿的那些“权二代”。这些小子只看到父辈的权势了,根本看不到他们内心的畏惧,所以权二代一般都比当权的更跋扈,更嚣张。
程西牛就是这样一个被满足惯了的“权二代”,有权倾一时的舅舅、有封侯赐爵的爹妈,自己也混了个兵备的职位,正有着一帆风顺的得瑟。一般的百姓,都以守法为幸福生活的希望,而在他这种人的心目中守法则是耻辱,只要自己看中的东西就必须得到,而且也能够得到,林秀英这次就被他看中了,不愿意当然不能叫程西牛罢手,就算抗争也太乏力了,正是我们惯见的情形,试图阻拦的林哥哥林秀生被打死,程西牛眼看又会完成一次新的征服的时候,杜士卿出现了。
侠客在历史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人们的唯一救星,毕竟在权欲泛滥、制度虚设的时代大家对无计可施的茫然仍是有些不太甘心,既然自己没本事,就去期待侠客的本事了。杜士卿在这出戏里正是这样一个侠客的身份,有本事,也愿意插手,何况也还有定国公那么一个靠山呢?
“平生镆铘剑,不报小人仇”,尽管人们相信“所挟者甚大”、“其志甚远”的大勇,甚至也能接受韩信胯下受辱的忍耐;但还是更容易赞赏“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的交锋;更何况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是俺们听上去就热血沸腾的句子,生命中最昂扬的几个音符。
总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柳暗花明了,侠客总是对应了俺们的绝路,哥哥我常常会想到,也许不需要侠客的时候才有俺们的真幸福,但这显然是一厢情愿了,这世界本来就不是一个平等的世界,俺们竭力求索的只是一个相对的平衡,而杜士卿也是制衡的力量之一,尽管他以及和他一样的侠客们也不能真正在根本上解决问题。遭遇不平之后,一番争斗势所难免,格斗中程西牛的管家程虎误杀了主子,引爆了这出戏无可调和的矛盾,杜士卿救了林秀英,并写下一张柬帖,让她去县衙告状,自己赶赴京城去了。
死了儿子的诰命夫人严雪英哪儿能善罢甘休,带了家丁杀奔林家,打死林秀英的父亲林有安。事态越来越大,这么大的动静之后,才迎来了俺们的主角,刚到任的清苑县知县唐成,那个能把帽翅玩得随心摇摆的官儿。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形象在很多玩具摆件里非常流行,哥哥我在无锡玩的时候也买过一个这样的泥人儿。
在查看民情的路上,唐成遇上了林秀英拦路告状。官太小了,事情太大了,唐成其实也真的问不来这样的事儿;刚好巡按正在此地视察,于是指点了林秀英去按院告状,然后唐成也立刻赶了过去。这边唐成刚到,诰命夫人也接踵而至。
林秀英也来了,按察院堂上,这边说诰命家杀了她父亲和弟弟,那边则说林家杀了她儿子;这边是诰命夫人,还有尚书哥哥严嵩,那边虽然是个民女,却也有定国公在撑腰;在中国历代官场,最重要的往往不是实绩、也无关是非,只要不违背主旋律的调子,只要与上司搞好和谐共建,只要场面,不要立场就是官场中久立不倒的要诀,那按察院里五台官员都是些久经官场历练的老手,哪儿肯让这种天大的麻烦沾边儿呢?
旧日笔记里有这么件事儿,一个县令在家念佛,他叔叔见了问他,“汝欲为佛耶?”他说是啊,结果他叔叔很果断地回了一句:“汝既做了知县,尚想作佛耶?”做了官的就别指望成佛了,这是中国官场留给人们的直接印象,大家都觉得在这个场里能不扭曲似乎近于天方夜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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