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皇帝
这个时候,也只有看《末代皇帝》了。凡人的追求影响个体的命运,帝王的选择却左右了一个时代。有些电影不是用来说故事的,显然《末代皇帝》不是拍给满腔热血的人看的。它拍的不是溥仪的中阴身,不是一段丧权辱国的历
这个时候,也只有看《末代皇帝》了。凡人的追求影响个体的命运,帝王的选择却左右了一个时代。
有些电影不是用来说故事的,显然《末代皇帝》不是拍给满腔热血的人看的。它拍的不是溥仪的中阴身,不是一段丧权辱国的历史,它只是拍一个人。正如溥仪被审时说的:“我没有什么好交代的。”
影片一开始就是战犯们下车的情景。列车开去与战犯到来被放在同一个画面,历史过去式和现在进行时同步进行,导演开片即声明了本片时空交错的理念。大师级的导演都是极重细节的,贝托鲁奇也不例外。开片不久我们便能看到他对溥仪自杀的精巧处理。溥仪平静地割脉后,把手放进热水里——热水能使血液不冷却,这样就能不断地流,直至死去。而且溥仪娇贵了一辈子,这样的大冷天,开冷水自杀太过寒碜了,实在不符帝王做派。通过一个细心的安排,这个落魄皇帝的自杀一下便显得舒适而从容。
作为一名外国导演,贝托鲁奇是不会放弃对东方文明的好奇及嘲讽的。大概是受了“天玄地黄”的影响,色彩上,他选用了黄红两色来描绘落寞的紫禁城。不得不说,影片的视觉传达是极为成功的,其中对中国皇权奢华无度的细节刻画令中国导演汗颜不止。金碧辉煌的深宫建筑、恢宏壮观的宗教仪式、目不暇接的满汉全席、繁文缛节的仪态礼数,贝托鲁奇倾尽全力、近乎发泄地将中国最后一个帝国的奢华渲染到了极致。但他的真正用意不在于此,他要说的是:越是繁华,越是寂寞。于是他又把心思放在宫廷人物的塑造上,千年老妖慈禧、木如屏风的妃子、诡异神秘的喇嘛、猥琐如鼠的太监,这些林林总总的人物脸上都透着盛世下的无奈与落寞,如一本包装精美的笔记本里的白纸,苍白而无力。慈禧,这个手握大权多年的幕后巨头在他的镜头里变成了只能用戏谑与死亡抗争的植物人,在她甫一宣布溥仪登基之时,那张惨白的脸马上便被太监蒙上薄纱,就此驾崩了。她是否真的死了,对这个帝国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新一轮的掌权即刻开始,新的惆怅还将延续。
溥仪便是为延续寂寞而生的。他的童年玩伴只有蟋蟀和老鼠,而他更倾向于老鼠,因为老鼠更贴近他的真实处境——猥琐,懦弱。他所处的环境里没有女人,都是太监。他从来没把太监当人,每个宫里行走的人都是一副副行尸走肉。他渴望外面的世界,却无法脱身,为此他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周围,使劲浑身解数去报复让他失去自由的人。而这些被他蹂躏的人又都是身不由己的,多年的压抑已养成了不可直伸的奴性,他们一面被溥仪羞辱,一面却诚惶诚恐甚至是欣然向往地讨好他。于是溥仪愈加放肆,太监们则愈加唯诺,你打我挨,成了这个监狱的主旋律。导演用了大量的广角镜头来表达这片繁华下漫无边际的荒芜,我们时常看到弱小的溥仪孤身一人站在巨大的广场里无所适从,那个时候,这个末代皇帝的心是如此寂寞。
然后,象征着开放与自由的强士顿先生走进了溥仪的生活。不难看出,导演对这个角色是偏爱有加的。为了避免西方在这场战争中出现的尴尬,他把他塑造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形象。他先是极有品位地欣赏了《庄子?秋水》,然后若有若无地启蒙溥仪,一会一脸正气地怒斥溥仪缺课,一会拼死营救丧母失智的溥仪,一会又以职位要挟让溥仪戴眼镜,最后竟随着李叔同的骊歌潇洒离去。强士顿的使命似乎很简单,他不是要来分一杯羹,也不想参与这个国家的政治,他只管凭着西方文明的人文关怀、自由主义、宽容与智慧去鼓励这个没有自由的皇帝走出禁宫,寻找自己。这多少唤起了我们对另一位伟大的国际友人——白求恩同志的记忆。我们的主角——溥仪,自然是被撩拨得蠢蠢欲动,多少次我们看到他对着一扇扇大门喊道:“openthedoor!”终于,他把身上的老鼠摔死在了门上,也摔掉了自身的懦弱,他要变革,他要走出去。
于是他戴上眼镜,剪掉辫子,娶了妻子,他要一切重来。可惜他到底不能手握实权,频频遭到太监们的抵抗,为此他只得求助于军阀,由此便揭开了他不可选择的命运。每个人的人生都会面临许多选择,错了后悔,甚至还可以重来。可惜溥仪没有这个命,他的身份使得他的每个决定都是不可逆转的,除了悔恨,他只能不断地错下去。他的一生犹如多米诺骨牌,第一步错了就接连错下去,直至最后一块倒下。回顾最初,他不过是为了自由而出走,作为一个意气风发、急于打破旧秩序的年轻人,我们应当予以理解。溥仪不过是每个年轻人的历史写照,为自由而梦想仗剑走天下,不断碰壁,沮丧、挣扎,直至不可挽回。如果我们稍加留意的话,就会发现整个成年时代里,溥仪最开心的一幕是在美国的一场音乐会上。会上他西装革履,深情款款地唱着蓝调,与爱人放肆纵情地舞蹈,他说过他想去做个花花公子。也许他本就不想当什么皇帝,他只想摆脱阴郁陈腐的深宫,到文明开放的世界去尽情呼吸新鲜。我们都把过多的注意集中在了他的皇冠上,幻想他以文天祥的高风亮节去拒绝卖国条约,与群臣携手誓死捍卫这片最后的领土。可惜他恰恰走了相反的路。
或者,我们都忘了他作为一个人的权利。溥仪是不幸的,虽贵为天子,却空有“天”的遗传,而没有“子”的气节。他没有实权,他的政治角色在三岁登基时早有预设。他自小就生活在没有男人的环境里,这多少造成了他男性气概的缺失,他只是个“阉割版”的皇帝。这也在生理上得到了证明,他一生阳痿,求医多年而未果,既在生理上困扰他,也影响了他的精神成长。大凡帝王之相都是器宇轩昂的,溥仪却生得眉目如画,怎么看都是个文弱书生,如果做个戏子,他是极吃香的,可惜他投错了胎。他又是忧郁的,终日眉头紧锁,难露欢容。而他的忧郁又与哈姆雷特的不同,他没有哈姆雷特的国恨家仇,甚至早已没有了父母的概念。他不犹豫,不会在签字时自问一句:tobeornottobe?他的纠结大多缠绕在个人的出路上,独自成长的经历让他只会关心自己。即便是名存实亡的时候,他还常以皇帝自居,那句“皇帝是不能x的”一直被他重复着。他是始终带着优越感而活的,总是天真地停留在那个为所欲为的年代,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所以当他经历了一次次不能左右的感情分离之后,他对皇权的怀念便愈加强烈了。他要恢复他的权势,只有重新坐回那个位子才能拿回失去的东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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