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锦
01这个夏天就这么悄悄的盛开了,不算高的温度让我没有察觉出它的到来。“阿锦。”我跳到阿锦身边,就地坐下。阿锦抬起头,视线淡淡地扫过我的脸颊,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看书。我瞥了一眼,是山冈庄八的《德川家康》。
01
这个夏天就这么悄悄的盛开了,不算高的温度让我没有察觉出它的到来。
“阿锦。”我跳到阿锦身边,就地坐下。
阿锦抬起头,视线淡淡地扫过我的脸颊,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看书。我瞥了一眼,是山冈庄八的《德川家康》。我曾经在图书馆见过,整整十五本,占满了一排。这样冗长且艰深晦涩的作品,我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才能看得进去,三者缺一不可。不像阿锦,随便往哪儿一坐,三分钟不到就能融入到故事中,看得津津有味。
我有些扫兴,闷闷地把饭盒递到他面前。一路上我把饭盒当宝贝一样的牢牢抱在怀里,生怕别人抢去似的。现在上面还留着我暖暖的体温。
“今天吃什么?”他把书放到一旁,一边开着饭盒盖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没有理他,闭着眼睛仰起头。风吹在脸上凉凉的,夹杂着树叶的味道。
直到脖子发酸,我才心情愉快地睁开眼睛。一回过头就看见阿锦往已经塞满食物的嘴里送进一块红烧肉。
“你慢点吃好不好,没有人跟你抢。”
他望着我,有些委屈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咽了下去。他一张口就迫不及待地说道:“你把饭菜做得这么好吃是想谋杀我么?”
“还给我。”我瞪了他半天后把饭盒抢了回来。仅仅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击他。不可以在语言上打败他,就在行为上打败他。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原则,绝对不让任何人在我面前占上风。
果真,阿锦一脸无辜地对我说:“我错了。”
“那你保证以后不敢了。”虽然我知道这样的保证是没有用的,但是我很享受这样欺压阿锦的过程。
“我保证。”阿锦说着怕我反悔似的赶紧拿回饭盒。
“吃慢点。”我想起刚才他那副样子忍不住又嘱咐了一遍。
“恩。”他含着饭口齿不清地发了个鼻音。
“我困了。”吃完饭,阿锦靠在我肩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的肩膀支撑不住你那个猪头。”
阿锦没有再和我继续斗嘴,只是安静地把头枕在我大腿上闭起眼睛。
阿锦的午觉是他每天都坚持的事情,从未落下过。我记得很久以前他在日志里写过:“我一直喜欢睡午觉。至少,在那里我还可以有一个梦。”
02
高中的教学楼两旁有一排高高大大的树,每次我轮到我坐靠窗的位置,我就习惯性地对着窗外的这些树发呆。
每当天气格外晴朗的时候,被阳光洒到的叶子颜色变得很浅很耀眼,那些背阴的叶子成了最好的阴影,这些深浅不一、层层迭迭的叶子完美地将整个树冠的立体感勾勒出来。我第一次感受到阳光以如此具体的形态展现在我面前。
某个午后我看着这片绿色的阳光,突然想起《夏至未至》里的香樟树。
然后我在接下来的地理课上听见老师说:“同学们,你们看窗子外的那些树。叫香樟树。”
印象中那是个我起得很早的早上,我来到学校遇到阿锦是在教学楼下,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他。我看见阿锦拿着扫帚站在香樟树面前,凑近树干嗅着什么。
我站了很久,见他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我终于忍不住走上前问道:“同学你在干什么?”
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说:“我只想闻闻它香不香。”
“那你继续。”我尴尬地笑笑就继续朝前走了。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继续去闻那个树干,只是在我走出很大一截路后,我回过头看见他还在看着我。
那天下午放学排练运动会的队形,旁边一个理科班并没有按往常的习惯穿校服,而是穿了印了小人的白色T恤加牛仔裤。
班里一个很八卦的女生指着那些T恤上的小人对我说:“喂,你知道么,那些小人都是他们班一男生画的。画好拿去店里印到衣服上。”
“谁?”
“叫马文锦。”
“看,看,就是那个。”还没等我说话者女生就猛地拉着我转朝另个方向,我抬起头看见不远处阿锦朝我们走来。
“Hi~”阿锦路过我们面前的时候朝我打了个招呼。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只是表情呆滞地目送他回到自己班的队伍中。
一切好像只是偶然,但是一直相信命的我觉得其实这是早已注定的。
要不我去朋友租的那个酒店标间一样的房子里蹭午饭的时候怎么会遇到一样去朋友那里蹭床睡午觉的阿锦。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在陌生人面前内向自闭的阿锦会在电梯里莫名其妙地告诉我:“睡午觉常常会睡过头。昨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三点了。”
我更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接一句:“那要不以后我叫你起床吧。”
我们就这么交换了电话号码和名字。
电梯里很安静,我听到阿锦用他好听的声音念出“阿锦”两个字。
03
阿锦一米七五的身高,看起来略显单薄。自从我认识他以来,他大多数时候都穿T恤,各种各样的,不论春夏秋冬。甚至有时候穿衬衫也要在里面搭件T恤。
我认识阿锦以后的第一个冬至,阿锦像往常一样在我家楼下等我一起上学。我透过卧室的窗子看见他双手环在胸前,微微驼着背来回地走着。
我拿了表哥落在我家的外套,一路小跑着下去。
他看见我走出大门立即直起身子、垂下双手,“你来了?”
我看着他冻得通红的鼻子,又好气又好笑地把衣服扔给他,“多穿点。”我想我眼里溢出来的笑意,早就淹没了语气中努力装出来的生气。
“干什么?我不需要。我不冷。”话音刚落,阿锦就连打了两个喷嚏。
“还逞强。你的身体对你的口是心非提出抗议了。”
阿锦没有再理我,把衣服塞回我怀里,然后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我止住眼中的笑意,快步走到阿锦身边,“衣服我都拿下来了,一路抱着多麻烦。你当行行好,穿一下会死啊。”
阿锦停下来接过衣服,搭在肩上。
我已经无法再回忆起我当时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我也没法想象出当我自已为是的关心被拒绝后我的感觉,以及那时的阿锦的感觉。
很小的时候我也和阿锦一样在冬天穿很少的衣服,舌头颤抖着说出“不冷”。当大人呵斥我说小孩子太爱美不好的时候,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们我冬天的衣服比夏天的好看,我仅仅是单纯地喜欢穿很少而已,没有任何理由。
我不懂我为什么长大后会变成我曾经讨厌的模样。
阿锦身上有着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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