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兵石头
石头7岁死了爹,9岁没了娘,人事懵懂就成了孤儿。族长石凤山似乎可怜这个无爹无娘的孩子,派人把他接到家里,大仁大义地说:“凡我石家的后辈,都是我石凤山的子孙,有了难处,我不管谁管?”说着,石凤山挂下脸来
石头7岁死了爹,9岁没了娘,人事懵懂就成了孤儿。
族长石凤山似乎可怜这个无爹无娘的孩子,派人把他接到家里,大仁大义地说:“凡我石家的后辈,都是我石凤山的子孙,有了难处,我不管谁管?”说着,石凤山挂下脸来,“可话又说回来,谁家也没有闲饭养活人。”石凤山吸山口水烟,接着说,“咱家的牛群要有人照揽,赵老头头年纪大了,腿脚又不灵便。接你过来跟他学个十天半月的,我就打发他回家。”石凤山又吞一口烟在肚里,咳嗽一声,耷拉着眼皮说道:“咱自家爷们儿,我把丑话撂在前头,你若把那二十多头牛伺候好了,咱有话好说;要是出个一差二错,你该知道,山爷我可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我说的这话,你可听明白了?”
石头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
这石凤山家是凤凰村唯一的大户,依仗有个干土匪起家后来在国民党军队里当了团长的儿子,石凤山攫取了族长的位子。他嘴上说的好听,可在他心里,他才是村里的凤凰,庄里乡亲连草鸡都不如。他霸占着大半座凤凰山,还在东山坡上圈养了二十几头黄牛。石凤山每年靠出栏耕牛,能收进一大批款项。
石凤山的牛群多年来一直是由龙泉村的孤老头子赵德泉看管的。老赵头为石凤山家出了多少力,赚了多少钱,石凤山心里明镜一般。可只因为有一回撒放牛群时,一头牛犊儿离群跌下山涧摔折了腿,石凤山就让家人把老赵打了个半死,落下了腿瘸的病根儿。现在看他无油水可榨了,石凤山就一脚把他踢开了。
小石头管不了这么多,眼下是有饭吃活命要紧。就这样,石头做了石凤山家的放牛娃,一干就是整整四个年头。
四年里,石凤山并没给石头带来什么好处。放牛娃整日里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倒不如庄里乡亲,上山干活时,有的给石头捎上块熟地瓜,有的给石头带上个地瓜面小窝头;也有的婶子大娘上山挖野菜时,有心带上针头线脑,为石头缝补缝补一身的破衣烂衫。
有了庄里乡亲老少爷们儿的照应,小石头倒也活得无忧无虑。夏秋里,更为他平添了不少乐趣:牛儿在山坡上安心吃草的时候,石头就到不远的树下捡蘑菇,逮“山草驴”(蝗虫的一种)。他把捡来的蘑菇摊在山石上晒干,把逮来的“山草驴”穿成串,单等乡亲们上山时,送给他们尝尝鲜,解解馋。有时候,石头觉得有点儿累了,就找一块干净的草地,四仰八叉地躺上一会儿。仰望着蓝天白云,小石头的心里惬意极了。
日子过得挺快,转眼就到了1938年的中秋。过节这天,石凤山指派家人来告诉石头,说下午可能有雷雨,责令石头好生看护牛群,不得有任何差池。
果然,下午太阳还有一竿子高的时候,东南方向上翻卷起浑黄的乌云,朝着西北方压了过来。见此情景,石头赶忙招呼牛们入圈。
不料这狂风暴雨来势实在凶猛,石头才把半数的牛儿赶进圈去,震耳欲聋的雷声早就在凤凰山头嘎啦嘎啦地响了起来。牛群惊炸起来,夹起尾巴四散逃窜,有的跌下山崖,有的逃进村里。结果,石凤山家大小二十四头牛三死九伤。
石凤山心疼得比他娘老子死时还要难受,把满腔怒气一股脑儿泼洒在石头身上。可怜小石头被捆在石凤山家门前那棵老榆树的树干上,捱了一顿数不清的鞭子。石头不哭不叫,咬碎牙齿咽进肚子里。
庄里乡亲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几位老者发起倡议,大家攒份子按活牛的价格买下三头死牛,好说歹说,这才把石头解救下来。
小石头死里逃生,在一位远房婶子家养息了二十多天,身子骨这才还过原来。
一天晚饭后,石头对婶子说:“我不能光这样拖累你家。吃了这遭苦,我也算长大了。我寻思出去闯荡闯荡。”
婶子叹口气,说:“你才13岁的个孩子芽芽,身单力薄地到哪里能找到条活路呢?”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到处不留爷,爷就投八路。”石头想起了大人们偷唱的歌谣。
说的是马司令在黑铁山拉起了抗日队伍,邻村不少过不下去的青壮年儿郎,都投奔马司令,扛枪打鬼子去了。
石头心里打定了主意投八路。他跟婶子说:“我这条小命,是乡亲们给捡回来的。我走后,你老代我谢一声,就说我小石头不管走到哪里,也不敢忘了叔叔大爷、婶子大娘们的大恩大德。”
这天夜里,石凤山的牛圈着了一场大火,受过伤的牛全被烧死,好牛也大都被烧伤了。石风山哭爹喊娘,叫苦不迭;村里人暗地里高兴,都说这是天火报应,活该!
婶子不见了石头,这才明白晚上他为啥说了那些话。“好小子,心气大,!”婶子心里赞叹,嘴上却哑口不提。
小石头连夜一溜蹦星朝北走。第三天上,在一个叫小李家套的村子里,他找到了八路军的队伍。
这是马司令抗日支队的七团三连,前天在数十里外的九户镇和敌人干了一仗,现在来到这里稍事休整。
大胡子连长问石头:“你今年多大了?”
石头虚报了两岁,说:“15岁了。”
连长走前几步,拍着石头稚嫩的肩膀问道:“为啥要出来当兵呢?”
石头原本要唱出投八路的歌谣来,想想觉得似乎不妥,就随口说道:“为了吃饭活命。”
战士们听了都哈哈大笑,石头挠着头皮觉得莫名其妙。
“他说的是实话。”连长没笑,说,“你留下吧。”想了想,又问石头道,“你在家里都做过啥活?”
石头就把爹娘死了,自己去给财主放牛的事说了一遍。当说到烧了石凤山家的牛棚,只身来投八路军时,战士们的脸上严肃起来,连长猛拍石头肩膀一下,说:“行,有种!”
连长告诉石头,让他学做司号员,等他能胜任了,老司号员将调到团部去当警卫员。
老司号员小于是一个18岁的小伙子,一把军号让他吹得滴滴嗒嗒活泼流畅。石头急不可耐地接过来去吹,憋了个脸红脖子粗,军号倒像哑了似的,就是不出声儿。石头不好意思地说:“想不到这玩意儿还欺生。”
小于耐心地教给石头吹号的要领。石头照着去做,没费多大劲儿,就把军号吹响了。练了半天,石头就觉得腮帮子生疼,嗓子眼儿也干得像要冒烟。
小于告诉石头,夜里睡觉要憋住一泡尿,早晨起来练号,那样情况会好些。
夜里,鸡叫头遍,石头被尿憋醒了,他摸着黑从地铺上爬起来。怕打扰人们睡觉,石头下到老乡家的空地窖里练起军号来。
石头吹着号,水滴从喇叭口滴落到地上。那军号吹到黎明,石头的脚下早一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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