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之湄

在水之湄

二房小说2025-03-05 21:24:21
一那是个令我错愕一生的电话,一个来自外省市鱼水镇的电话。电话里的女人告诉我,我的栀子姐姐出事了,死了,她强调说,是千真万确的。我忘记了颤抖和哆嗦,忘记了哭。我看看正午的阳光,和天空下晴朗的世界,狠狠扇

那是个令我错愕一生的电话,一个来自外省市鱼水镇的电话。电话里的女人告诉我,我的栀子姐姐出事了,死了,她强调说,是千真万确的。我忘记了颤抖和哆嗦,忘记了哭。我看看正午的阳光,和天空下晴朗的世界,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老婆懵了,她抱着女儿退缩到墙角。我平静地问老婆:不是我做恶梦吧?老婆煞白着脸惊怵地摇着头。那么,我的栀子姐姐是真的死了?我逼视着老婆问。老婆像一堵墙一样坍塌下来,茫然地点着头。我一把提起老婆,微笑着问她:你说,姐姐的死,该归罪于谁呢?老婆早已大惊失色,可怜地看着我,似乎在哀求我。我放下她,两个拳头疯狂地打在自己的头上。老婆搂紧了女儿,战战兢兢地流着泪,不敢出声,也不敢劝我。
你、你还是去看看姐姐吧。老婆胆怯地说。我把自己麻木的大脑打得清醒了,也冷静了。就给聂狼(姐夫的名字是聂新,姐姐说他是个人面兽心的狼,背地里姐姐叫他聂狼)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姐姐在哪里?他说不知道。我说:你在哪里?他说在单位里呀,还能在哪儿。我说:好,你等着,我有事找你,马上到。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十分钟就到了聂狼的单位。推开聂狼的办公室,聂狼正抱着电话诙谐地调侃着,见我进去指了指沙发让我先坐。我没坐,一步一步走向他。每走近一步,我心里的恨就涌上来一层,走到他近前,我的脸上就布满了深仇大恨。聂狼没有注意到我的变化,仍在惬意地聊着。我迎面一拳,打在聂狼的脑壳上,在他惊愕不已时,我狂吼着:打死你、打死你。愤怒的拳头喷薄着我的悲痛,聂狼的几个同事赶过来扭住我,说把我送进派出所。我抬起腿一脚踢倒两个,有人趁机把倒在地上的聂狼拖了出去。一个人认出是我,惊讶地问:原来是你?你怎么打你的姐夫?我想起了死在异乡的姐姐,终于站立不住,坐在凳子上,想放声痛哭,却哭不出声音。我向着外面大喊:聂狼,我姐姐死了,被你逼死了,我要杀了你,杀死你!刚才扭着我的人个个骇然,有人悄悄溜了出去。
派出所的人来了,劝我不要激动,有事慢慢解决。聂狼撸了一把脸上的血,狠狠地说:别用死吓唬我,不怕。聂狼竟敢这么嚣张,这么不在乎我的姐姐。冷不防,我冲过去,还没碰到聂狼,聂狼的拳头带着风声打过来,我本能地一偏头,拳头落在我的眼角上,一阵金花乱窜,我咬紧了牙关,感觉眼角的骨头断了。新仇旧恨一齐爆发,我豁出了性命。聂狼,你就这样打过我的姐姐,是不是?我在三名派出所民警的围困中冲垮了理智,聂狼依然在叫嚣:你姐姐早该死,她早死了还不至于气死你妈呢。快去找驴粪、马粪,把他的嘴塞严。所长指着聂狼吩咐着手下人。我甩不掉民警钳着我的手,我的心火烧如焚。我说:放开你们的手,不然,我杀了你们。没办法,先把你铐起来吧,这样闹下去非出事不可。所长说着,亲自把我铐了起来。
半小时后,所长来看我,给我倒了一杯水。问我是否冷静了一点?能不能把事情经过讲给他听?我问:聂狼在哪里?他在另一个屋子里铐着呢,他说他还不清楚事情是咋一回事,是你先打他的。所长边说边给我打开了手铐。我说:他心里清楚,现在,我和他谈一个条件,你把他叫进来吧。你不许动武,一切听我们调节,好不好?所长有些不放心。可以,我保证冷静,你不知道,我的姐姐胆子很小,吵几句她就害怕得要命,我不能让她灵魂不安生。
聂狼被带进来,一脸的霸气和无动于衷。想到我如花般的姐姐嫁给这样一个衣冠禽兽,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蹂躏?我腾地站起来,所长把我按在椅子上,说了不许冲动,又冲动。我闭上眼睛,因为我只要看见十恶不赦的聂狼,就控制不住杀人的念头。我说;聂狼,我姐姐要和你离婚。聂狼竟嘿嘿笑了,他知道我姐姐死了,他竟然还嘿嘿地笑了。他说:你妈活着时不让离,她偏要离;你妈死了,没人阻挡了,她又不离;现在死了还咋离?中国这么大,你听说过死人还闹离婚吗?她是我们聂家的鬼,埋进我们聂家坟地,将来我死了,给我挡西北风。我一掌把所长掀出老远,举起椅子砸向聂狼。聂狼转身跑到外面。所长喊:来人,给我接着铐。
我说:今天谁敢再铐我,我跟谁玩儿命。拿手铐的民警用目光征询所长的意见。所长说:你能做到和平解决问题,就不铐你。只要那只狼说出几句人话,答应我的条件,我就不会再找他的麻烦。我说。而聂狼却说:我同意离婚,让你姐姐来签字吧。你个混蛋逼人太甚!就是离不了,我姐姐也不会埋进你们家坟地;不过,你做梦吧,我姐姐的婚是非离不可的。我不能让她背着那么沉的枷锁走,让她带着那么深的遗憾走。我的情绪马上失控,所长赶紧把聂狼拽走了。两个小时后,所长叫我到镇民政办公室去一趟。
民政干部说: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离婚案。我说:我姐姐活着时,多次提出离婚,是他不离,还不善待我姐姐;他气死我母亲,嫁祸于我姐姐;我姐姐在外飘荡两年多,与他分居两年多,实际分居六七年了,够不够得离婚条件?民政干部说:够得,可法律条纹明确规定,要当事人亲自到场签字,我们不能违反法律。对不起,我们不能办理。我看到聂狼的脸上浮现出得胜又极具挑战性的笑。哼!我狠狠一个扫堂腿扫在聂狼的双腿上,他终于狼狈地跪在了地上。


我去了外省市的鱼水镇,见到了给我电话的那个女人。她一见我就哇地哭了,还责备我说:你怎么才来?我没理她,随她来到了姐姐生前居住的小屋。现在,姐姐躺在床上,沉沉睡着。那女人说:前几天,你姐姐哀求我说,如果哪天她发生了不幸,不要打110,不要告诉她嫁过的那个男人,直接给她弟弟打电话。于是,她把你的电话给了我,当时我还骂她神经病,人好好的,说啥搅灾丧气的话。谁想,她的话咋就成了谶语呢?那女人还想说,我说谢谢你对她的照顾,谢谢。我托起姐姐细骨嶙峋的胳膊,从脚底蔓延上来的悲伤使我站立不稳。姐姐怎么会瘦成这样?我为什么听了老婆的话,为什么把母亲的死隐隐迁怒于她?我明知道不是她的错,可是,我…。假如,我对姐姐不那么冷漠,姐姐会与我阴阳永隔吗?姐姐想告诉我什么?
那女人说:唉,怪我没把她照顾好。我不想听到有人说话,不想听到任何声音,我对那个女人说:你可以先出去吗?我一个人陪陪她。那女人说:不行,我按照你姐姐的遗言,先告诉了你,还没报警,现在你来了,赶快报警吧,不报警,你姐夫会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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