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地妩媚
早就想回家。想念家乡的树,想念家乡的水,想念家乡的空气,想念家乡的父母。人在疲惫时,心的最深处,总有个小小的港湾,希望能停驻在那里,歇息,休养,而家,是最好的选择。父母永远都是张开双臂,欢迎游子的归来
早就想回家。想念家乡的树,想念家乡的水,想念家乡的空气,想念家乡的父母。人在疲惫时,心的最深处,总有个小小的港湾,希望能停驻在那里,歇息,休养,而家,是最好的选择。父母永远都是张开双臂,欢迎游子的归来。倦鸟归巢。才体会到这句话的深意。马路两旁,是硕果累累的油菜籽,青色的桔杆支撑着沉甸甸的菜籽,那一场干旱并没有吓倒这些顽强的生命,依然在丰收的季节给老百姓带来丰收的希望。微风拂着麦浪,吹不动沉甸甸的油菜。路边有人在摘蚕豆,我好心情地对司机说:当年我们曾经把蚕豆煮熟,用线串起来,挂在脖子上当佛珠,带到学校一个一个摘着吃。师傅吃惊地看着我:你才多大啊,怎么也干过这种事?这都是我们小时候做的事呢。“哈哈哈,俺都奔四啦。”看着他更吃惊的面孔,我回头看着儿子得意地笑。
打车半小时就到家了。自从村卫生室成立之后,老爸就常驻在那里,那里也成了回家的第一站。教老爸使用手提电脑,开机,关机,浏览网页,如何看新闻,如何看电影,如何听音乐,又帮他申请一个QQ号,方便他玩中国象棋。此时,妹妹也到路口了,父亲骑摩托车去路口接她,我们一起回家。
父亲骑车载着儿子先行一步。我看着学校边的那条小路,决定撇开大路不走,再走一回乡间小路。妹妹双手双脚赞成。
多少年没再踩过这条小路了?那些远去的童年,和童年里欢乐的笑声也一并远去。小路上杂草丛生,很久没人走过的样子。是啊,有了大路谁再走小路呢?路边的野花开的正欢,小草长的正疯。没有人践踏,于它们来说,倒是一件幸事了。没有人欣赏,它们默默地生长,开放。不因冷落而低眉,不因遗忘而失落。是花,就要开;是草,就会绿。开给大地看,绿衬天更蓝。
小心谨慎地走着,生怕碰到某条活泼的蛇啊虫啊什么的出来散步。小时候曾经在那条路上看到一窝小蛇,几十条蜷在一起,吓得我好长时间不敢踏上那条路。妹妹笑我胆子小。怕归怕,笑归笑,路还是要走的,虽然荆棘丛生,虽然危险潜伏。好在有花香为我增添勇气,好在有蝴蝶在一边为我壮胆,好在家就在视线范围内。
看到一大片荒地,没有油菜,也没有小麦,更没有蔬菜,只是长满了一种青黄的小草,有点草原的味道。因为这种草是为小猪准备的午餐,小时候我们称它为“阿狫狫草”。我欣喜若狂,“停下,停下,我要躺上面。”妹妹很配合地停下脚步,顺便掏出相机。一直说要休息休息,难道不正是躺在这样的环境下,仰望蓝天,呼吸田野的气息,什么也不去想,让思想空白,让肢体放松。远处青山如黛,近处芳草丛生,落在这样的镜头里,随地一卧,也是一种别样的美,美的自然,美的原生态。意境,对了,就是这种意境,没有人打扰,没有事情打扰,深吸一口气,空灵一片。妹妹按着快门,很是吃惊地说:不是吧,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媚人的时候啊。哈哈哈,不是不媚,时机未到。
有些意外与惊喜,总是这样突然地与你不期而遇。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放弃大路走小路,也就撞不到这样的美丽。换一种思维选择,并不完全是坏事。
手机响了,老爸打来的:“怎么还没到家?”赶紧爬起来,留下了一地妩媚。
母亲已经在家准备饭菜了。上车前问儿子,咱们带什么回家给爷爷奶奶呢?儿子说了一句话:“亲自做一餐饭给爸爸妈妈吃,就是最好的礼物。”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总操心只图个平平安安。给爸爸捶捶后背揉揉肩听他说工作的事,给妈妈做做饭刷刷筷子洗洗碗听她说那些家里的长短。歌是这样唱的,我也就这么做了。拎着一大堆从菜市场采购来的东西,也许我做的并不是很合他们的口味,但他们吃的却很开心。母亲还笑着说:“看我今天不错吧,啥农活也没干,专门在家陪你们。”我笑:“你今天就当请假陪我们聊天吧。”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除了一日三次回家用餐,其余时间都是呆在医务室里,母亲整天一个人在家,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除了家里的那条小黄狗每天忠实地伴着她,还有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雏鸡围着母亲转。她的寂寞,她的孤寂,她这一生的隐忍,我们都是知道的。母亲,一个很普通的农村女人,一个很善良的女人,一个很顾家的妻子,一个很慈祥的母亲,也是一个很伟大的女人。至少,在我的眼里是这样。当我们一天天长大,才发现她这么些年的不容易。也许母亲并不是父亲眼中的朱丽偞,可是,我们爱她。因为,她是我们的母亲。这世上可以有很多你爱的人,也可以有很多的朋友,甚至可以有很多的子女,可是,母亲只有一个,独一无二。
院落里一派绿意盎然。梅花结籽了,棕榈树更高了,石榴树上挂满了花骨朵,过不了几天,定是火红一片。那两株爬墙虎,由起初的不起眼,到现在的满墙苍翠,遮盖了斑驳的裸露的墙体,成就另一种风景。金银花在我们回家的当天,第一次绽开,洁白的,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枣树也不甘落后,小小的,碎碎的花苞争相挤满了枝头,父亲说结出来的枣子有苹果一般大。桃树上居然结满了果实,看着小巧玲珑的小桃子,想像着它成熟的味道,口水差点没流下来。文竹还是那般的挺拔,静静地伫立在棕榈树旁,不妖不媚,自成一派。每一种植物都在展示它对生命的执着,构成我家独有的植物园。这些都是父亲的杰作。父亲为它们浇水培植,它们为父亲绽放风采。
上楼睡觉时,已是九点多。“小轩窗外,竹叶声声。雨落檐台脆如铃,风穿窗棂伴我眠。”北窗外有竹在细语,沙沙,沙沙;水杉树摇摆着细嫩的叶子奏着好听的曲子,不知何时,小雨淅淅沥沥地来凑热闹,敲打着檐台,滴答,滴答,风把这些声音传送。小鸟清脆的鸣叫时不时传入耳膜,不是百灵,胜似百灵,很有节奏,很有意味,一首比民乐还好听的自然的弦乐,一曲来自大自然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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