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司里来了个绍兴师爷
何谓绍兴师爷?先看看这一段介绍:明清时期,特别是清代,浙江绍兴籍的师爷遍布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衙门。清代有句俗谚说:“无绍不成衙。”意思是没有绍兴师爷就不成衙门,“绍”,指绍兴籍的师爷和书吏,其中又特别
何谓绍兴师爷?先看看这一段介绍:明清时期,特别是清代,浙江绍兴籍的师爷遍布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衙门。清代有句俗谚说:“无绍不成衙。”意思是没有绍兴师爷就不成衙门,“绍”,指绍兴籍的师爷和书吏,其中又特别强调绍兴籍师爷。师爷,是明清时代地方官署中的主管官吏(主官)骋请的帮助自己处理刑名、钱谷、文牍等事务的无官职的佐理人员。绍兴自古以来就是个文风炽盛的地方,文人倍出。且绍兴人一向具有精细谨严、善于谋划。由是绍兴人当师爷的极多,且遍布全国,名声极大,故久而久之形成了一个专门的称谓——“绍兴师爷”,“绍兴师爷”一称除了指绍兴籍师爷以外,又经辗转流传,成为一般师爷的统称。
现如今,也有戏称替老板出谋划策的秘书、助理为绍兴师爷。
那一年,绍兴的沈先生可谓穷途末路,刚与妻子离了婚,真是妻离子散,无家可归。他带着市里宋姓某领导的举荐信到我们那家纺织公司来找徐大老板,老宋原是徐老板家乡山城小县的党政一二把手,在政企纠缠不分时代,他们互惠互利,各投所好。现在,老领导的这点面子不得不给,就收留了沈先生。
从他的履历来看,相当丰富,曾任绍兴某纺织厂部门主任,丽水某织造厂副厂长,现在进公司带来一对丽水籍姐妹大翁和小翁,他与大翁关系非同一般,对于生活在改革开放高速发展的开发区里的人们来说,这算不得新奇大事。
他很会奉承拍马,会跟徐大老板唠长短,他俩都是五十来岁年纪,容易沟通。沈先生也不忘为自己的工作职务向老板去讨要,一会儿被任命保卫科长,再一会儿被任为供销科长。把搞基建并兼任保卫科的老板大舅子,曾任供销科的老板小舅子都气了遍。原来总经理助理是老板外甥女婿小潘的不二人选,后来,沈先生要来总经理助理当当。小公司,任免中层干部,儿戏一般,三五人一碰头,便算是会议决定了。
大家都叫他老沈,或叫他沈助,也有人恭称他沈总。他自己最心仪的称呼应该是沈总。
他虽然有一把年纪,但花心不改,他喜欢到舞厅里去消磨时光,即使在公司数月没发工资的艰苦岁月里,他仍在小兄弟们的面前炫耀,他仍有逛舞厅的钱。去舞厅总是自称某某公司总经理,有意将总经理助理的助理两字隐去,他牛B啊,他自称是如何如何的能耐,还真有女子为他买单。结果,有一个受尽骗子欺骗的女子找上门来,找沈助走门路去与骗子打官司,每当此际,沈助躲得远远不见踪影了,那女子打来电话也不接。
老沈坐稳了位置,就着手网罗一些手下,名为师父带徒弟,当然原本有一定职务的公司干部不会与他沆瀣一气,大家觉得他特别猥琐,太小家子气,不过生产一线的阿明、小罗,驾驶员小陈,他们围在沈助周围,敬若教父。沈助拉拢了小陈,等于掌握了徐老板的行踪。有了这几个亲信,可以供他吆三喝六,让他们带一条劣质古松香烟可以赖掉给烟钱,许给他们今后给一个什么部门的领导当当。
他就住在三楼第三间宿舍,单人。大家工作之余打打牌,他少来打牌,但常来观战,他打牌总是跑老板处去打红心或斗地主。
来观我们打牌时,总是左手叉腰,右手夹着古松香烟,并不住地吐着痰,总是呸呸呸没完。若是大热天,会穿了一条平脚短裤衩踱过来,他熊背虎腰,裤裆内的命根鼓鼓地特别大,一时成为大伙取笑的话题。他是早已摸知了大家的来历和底细了的,谁跟老板是什么关系,谁是什么文凭,他都一清二楚了,这层关系也便决定了他的待人态度。站我身后,还没等洗好麻将牌,他就预言小俞这盘会和,他叫多了,大家听得耳朵起了茧,大家就当他没说过,他也没讨要什么彩头。他在为弟子鼓劲后,真当赢得一副牌时,他会捞去一张十元赢利跑开了,嘴里念着,分享胜利成果是应该的。
沈助既然是助理,就要管这管那,订立这项制度那项制度,也要废这个禁那个,最严重时要把二楼女工宿舍包装成无菌宿舍,男职工趋近不得。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向老板打小报告。那阵子小公司里搞得风声鹤唳,鸡犬不宁,他手下的几个亲信张牙舞爪,沈助叫他绑个人来,他也敢绑,活似经历了一场公司文革,人人自危,怕隔墙有耳。
老板似乎很喜欢这样的小报告。老板一方面需要亲情,需家族成员构建其权力威势,另一方面也要有一小撮敢得罪人的棋子。
安于配电室一隅办公的老板大舅子硬是被撤换到二楼集体办公。老板小舅子也受了许多气,这也不是那也犯禁,挨了老板批评。有个女工,老板女婿的表妹,那时有了身孕,她从制衣间扯了几尺布头,好于日后给小孩做点小衣服。沈助便告知了老板,女工挨了批评。有人讲沈助大公无私,有人讲他毫无人性。沈助城府很深,受人责骂也不出声,还笑咪咪地,背地里给你小鞋穿。
就为了沈助这块眼中钉,老板大舅子小舅子合力向姐夫劝谏,要求清君侧,痛陈老板耳朵皮太软,让脓中刺从中作梗还昏迷不醒。老板娘左右为难。一边是夫君,另一边是兄弟。最后她还是拿沈助出气,骂他,你这个狲鬼(土音ju)头,挑拨离间,嘴皮子太花,以后管好你自己的事去。沈助挨了训,灰头土脸地退去,嘴里喃喃自语,我这也是为公司好啊,我也不是故意的,怎会好事办砸了呢?
沈助的名声搞得臭气哄哄,连正在谈恋爱的司机小陈也要疏远他了,怕这个素有花老头之称的沈助不安好心。
那一年传统中秋节前,公司从心美心食品公司拉来月饼,司机小陈负责分发,每人一份月饼装好礼品袋里后,心美心公司多给了几十个外观红红黄黄的礼品袋,其实也是食品公司的广告宣传策略。小陈正在大楼门前将空袋子分送给大伙,针织车间的小张拿了三五个,小陈自己留两三个,我要了几个。沈助从二楼办公室里见到此情景,他在窗户上惊呼,你们在分什么?你们在分什么?并急急地跑下楼,责怪小陈,你怎么随便没经领导审批私自分发东西。他话里唯恐少了他的份。
他说,他也要。
小陈皱起眉头,没有了。
他不明白,怎会没有他的呢?
小陈不耐烦地顶了他,你以为什么好东西,脸孔这样浅,你要?都给你好了。
小陈欲要收拢大家的空礼品袋给沈助。
沈助见是空袋子,没趣地离开了。
后来,徐大老板失魂落魄回归老家小山城,沈助也在小山城里神出鬼没,与雇主的步子跟得极紧密。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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