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阮咸琵琶的姑娘

怀抱阮咸琵琶的姑娘

金融公司散文2025-10-19 20:25:24
青草如织,天辽地阔。牧场中央的庐帐里,那位模样俊俏,身著吐谷浑族服饰的汉族姑娘,她因何忧伤?她怀抱阮咸琵琶,转轴拨弦,调弄出三两声画眉儿似的婉啭。曲调未成,却透出郁结于胸多时的心事。哦,姑娘,她因何倾
青草如织,天辽地阔。牧场中央的庐帐里,那位模样俊俏,身著吐谷浑族服饰的汉族姑娘,她因何忧伤?
她怀抱阮咸琵琶,转轴拨弦,调弄出三两声画眉儿似的婉啭。曲调未成,却透出郁结于胸多时的心事。哦,姑娘,她因何倾诉?
假如时光能够倒流,昔日能够重现,此刻她应该在何方?
舞榭歌台。她略施粉黛,面对一个或者多个宾客,轻舒广袖,轻声弹唱。阮咸琵琶的清雅音调,丝毫未沾染都城的奢靡之气,反更衬出演奏者高贵的人格。
皇室深宫。她娉婷而立于君侧,身上的宫女装,掩饰不了那先天赋予的绝世容颜。她或舞或歌,或奏天籁之音,使高高在上的唐室君王嫔妃禁不住啧啧赞叹。
……
俱往矣。边关起烽火,黎民遭涂炭,唐王朝只能效法于前,以“和亲”平息战乱。她,因为艺貌出众,终被收为“公主”,随即下嫁外蕃。从此,阮咸琵琶就成了她在异国他乡惟一的“亲人”。
可是,曾为歌女,今为王妃,地位如此悬殊,她为何没有丝毫欣喜,反而忧伤有加呢?身边的侍女们不理解,娶她的吐谷浑王不理解,远在数千里外的唐王不理解,甚至,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卖艺的那些众姐妹们更是觉得难以理喻。
她只能对着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对着成群结队的牛羊、骏马,对着如海浪般起伏的碧草,弹奏她那寸步不离身的阮咸琵琶,默默地,诉说衷肠。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她想要诉说什么。只在若干年后,有历史学家这样评价她:
她能够同徙居西北边疆的吐谷浑王子结为夫妻,对民族团结做出了巨大贡献,而且也显示了她在民族文化交流方面发挥的作用。
而对于阮咸琵琶——她的“代言人”,历史学家们也没有忘记:
它是古代民族音乐、民族文化融合的象征。
历史与真实,相距何啻天地之别!怀抱阮咸琵琶的姑娘,听着自己弹奏出的,从云朵里流泻下来的音乐,泪水像泉水一样,从她的双眸汨汨涌出。每一次的流泪,都会溅起她心中无边无际的惆怅、沉思,无边无际的眷恋、哀愁,并且让它们跟草地融合,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哦,怀抱阮咸琵琶的姑娘,假如时光能够快进,明日及早来临,此刻她又该怎样?
她把无数个在草地上空飘来飘去的月亮连接起来,梦回故园,梦会亲人(其中,是否也有她青梅竹马的情郎?)。某一天揽镜自照,美丽的容颜消褪殆尽,多的是数不清的细密的皱纹。
终于红消香断,庐帐悲凉,深闺空空,翠玉无色。只有那把弦断音失的阮咸琵琶,仍然无言地陪伴着她,成了古老凉州的惟一,成了国宝。
一切,只是我此时此刻的揣度……
天仍辽,地仍阔,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凄美依然在耳。而怀抱阮咸琵琶的姑娘,她的歌声,她的琴声,是否有一天能变得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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