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想我的书

我的梦想我的书

车箱散文2025-04-07 07:07:09
我的爱看书的习性,根缘于父亲;再则,影响较深的,应是从小学三年级教我们到五年级的张惠华老师。张老师极具烂漫的思想,一生都爱读爱情小说,到她家去,书架上满满都是琼瑶与侺凯伦的书,而且只有两者的书。这一点
我的爱看书的习性,根缘于父亲;再则,影响较深的,应是从小学三年级教我们到五年级的张惠华老师。张老师极具烂漫的思想,一生都爱读爱情小说,到她家去,书架上满满都是琼瑶与侺凯伦的书,而且只有两者的书。这一点我并不受她的影响,琼瑶的书只看了《在水一方》,再怎么努力,也看不下第二本;翻开侺凯伦的书,总是对话的堆砌,这点足以让我望风而逃。我要感谢张老师的,是她在班里办起了颇具规模的图书角,在当时是绝无仅有的一个班。我们都爱看图书,《十五贯》、《吝啬鬼》、以及从《红楼梦》里摘选出来的章节编写而成的图书,让我们的童年充满了无穷的乐趣。也许是这些图书,引导我与书结下了一生的缘。
上了初中,有次,三个好友聚在一起谈理想,张老师的女儿吴剑影,说她想当运动员,因为能为国争光;运动健将吴娇香反而说她想当科学家,因为能让国家富强。她们问我的时候,我顺口就说:“想当作家。”问原因,我说不出理由。只觉得对能写出那样文字,能编出那么生动故事的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觉得他们是清高得如同不吃人间烟火的神仙,他们的人格伟岸得我们须仰视,我也希望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圣坛中的一员。
但老实说,那时并没有树立什么理想,自己的爱读书,只是一种爱好而已,或者纯粹是出自懒惰的本性。看书了,就不想干别的什么了。到初二的时候,溺爱书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在什么情况下都能看书,众人的喧闹都不能打扰我看书的乐趣。记得那时把《燕子李三传奇》、《白发魔女传》,看得津津有味,还手舞足蹈地讲给旁人听。
因为学科成绩的不理想,父亲出来反对了,有两次父亲的态度非常的严厉激烈。父亲是爱喝酒的,总是把酒储存在酒坛里一日两餐喝,但那次因为我的沉溺于看书荒废了学科,他生气地把酒坛从床底下抓起,拼命地向院子甩去,哗啦一声,酒坛就破了,因为是晚上,不知是不是空酒坛。另一次实在是令我难堪,那次责骂我时间之长,声音之大,是他人生当中仅有的一次。我本来是要跟着他到田地里干些农活的,却在他准备农具的当儿,争分夺秒地看小说,他把一切准备好了,叫我我听不到,最后在墙角找到我,这又激起他的愤怒。一路上,他把我骂得狗血淋头,骂得我抬不起头,有旁人他也不给情面。到了田地里干活,他也是边骂边干活,现在,我还记得他骂我的一些内容:“你就能那样弯着头,用手撑着腮看小说,就不能用点功夫在正业上?你如果考上了学校,有了前途,那时有什么书不能看?!那时,我可以买一车的书给你看,看到你腻烦去!”他大声地反反复复,整个田野都是他的话在回荡。父亲是有修养的人,从不对女儿骂粗话,再气愤,都没动手打过我们。就是父亲的慈严并重,我能克制对小说的沉溺,把时间用在学科上,最终考上了省外语师范学校。
1988年的整个暑假,父亲很快乐,我也很快乐。父亲兑现了他的诺言,我可以自由地看自己爱看的书了。初三的班主任梁仕老师,古文功底好,他具有老派文人的性格,很爱惜书籍,可是很乐意借书给我。《警世恒言》、《醒世恒言》、《儒林外史》、《官场现形记》,是我这个暑假的主要精神粮食。
我不考高中,是担心我以后考不上大学,听说女生到了高中智力跟不上学科;再则,从此我可以放开一切看书了。我这时的梦想就是读书,读自己喜欢的书。
我很庆幸自己能考上省外语师范学校,我想,当时没有一个中专学校或师范学校拥有那么多书籍,那么好的阅览室了,没有一个同等的学校的文学气氛那么浓郁。当我第一次走进学校图书馆的时候,我诧异世界上竟然有那么多的书。我阅读外国书籍,就是从省外师开始的。司汤达、大仲马,小仲马,屠格涅夫,等等,都是从那时开始知道的。就是自己国家的《红楼梦》,也才是那时开始读的。读这些书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但总有读下去的欲望与乐趣。那时席慕容的诗歌与三毛的散文风靡全校,我也是乐在其中的其中一员。
我们班的很多同学,都是省各地的优秀学子,何况有升大专等等深造的机遇等待着他们?他们拼命地学习英语,而我是拼命地看小说。校长说,我们学校的部分学生的英语水平,可以中跟山大学的学生相媲美,我当然没有被包括在这些同学当中。宿舍十点半准时关灯,我不能过瘾,就打着手电筒躲在被子里看,夏天热,又怕影响别人,就干脆去厕所看。那时看最过瘾的是巴金的《雾》、《雨》、《电》,看到伤心处,唏嘘而泣;看到高兴处,格格地笑。有次竟然惊吓了上厕所的同学。
我喜欢的是看书,而不是写作,虽然加入了学校的文学社,也是学校记者成员之一,但记忆上并没有值得骄傲的文字留下。只有初入校时,获得学校新生清明节给烈士扫墓征文一等奖,奖品是很小的笔记本。面对那么多的书,那么多写得那么好的同学,我感觉自己没有写的必要。这时,初中时代的“作家梦”已经一天一天地淡下去,淡下去。班中一位粤北的同学,写得并不怎么好,入社也比我迟,可是她太爱写了,几个月下来,社长说可以给她出专辑了。稍微触动我的“作家梦”的,是潮州的一位作家来给我们“小作家”做讲座,他说:“整个广东省,创作最活跃的是湛江,因为那里穷。穷的地方,人就更能寻求精神的慰藉。”
可能是在他乡听到故乡的事情而激动吧,或许他所说的“湛江穷”激起了我的情绪,这时,就有郁达夫的在日本的呼喊“祖国啊,你怎么不富强起来!祖国啊,你怎么不富强起来!”的感慨。
当三年后,送到我手中的是分配通知书,而不是升大专通知书时,我看到了父亲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怒,继而是久久的哀伤。我也是失望得无法自持,跑到一个僻静处偷偷地哭。我哭自己远离广州的文明,我哭自己失去阅读大量世界名著的机会,我哭再没有那么好的文学团体让自己成长。
不能留在霞山工作只能回来农村,是我们不懂得争取。父亲当时说“回来也好,回来有家里热热的饭菜吃,好滋味。”
而我的内心委实不是滋味。我变得很寂寞,很离群。微薄的工资的一半,都是用来买书了,书让我的内心充实,在别人看来,那是孤芳自赏的落寂。
父亲知道我爱读书,可能在默默地朝文学的方向努力着,他从不过问,每天只心满意得地与母亲把饭菜做好,把碗碟洗好,等待着儿女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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