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外

围墙外

假气游魂散文2025-12-18 21:00:52
搬了新居,换了环境,从吵吵嚷嚷拥拥挤挤的城郊搬出来,住进了栀子花飘香的公寓。家在三楼。南面的阳台外,也一样是一栋挨着一栋的楼房。水泥的墙钢制的窗。没有屋顶,没有瓦檐。仿佛是谁抛下的一堆堆巨型积木,单调
搬了新居,换了环境,从吵吵嚷嚷拥拥挤挤的城郊搬出来,住进了栀子花飘香的公寓。
家在三楼。南面的阳台外,也一样是一栋挨着一栋的楼房。水泥的墙钢制的窗。没有屋顶,没有瓦檐。仿佛是谁抛下的一堆堆巨型积木,单调而且无味。
北面的窗外,视野却开阔了许多。
我所居住的楼房,正在小区的边缘。楼下一堵两米来高的围墙,曲里拐弯的将小区隔开。围墙外是一大片树林和一栋栋红瓦白墙的小楼房。楼不高,均是两层。尖尖的屋顶刚够着还在窜高的树梢。屋顶一律是红色的。凝脂般的琉璃瓦在太阳下熠熠生辉。墙的厚重给人一种牢固踏实的感觉。
闲时无事,便绕到围墙外。这里原是一个乡村。城市的扩展将这个不能算小的村子逼仄得只剩下巴掌大的一块。这种城市里的乡村,当然没有耕地,没有水塘,更没有乡间的陌阡小道。只有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小巷和小巷里一棵棵高大的水杉。
清晨,当小区的居民们还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围墙外的小巷已经醒过来了。醒来的也多是租住在底楼的外地打工人。浦东的工厂多,打工者也多。小夫妻带着一个孩子,就租住在这“城中村”里。一家人和一些必备的家具用品,一古脑儿全塞在一间房里。挤是挤了点,但一家人终于不再分离,不再天南地北,不再思儿想女。全聚在一个窝里。那种幸福和满足是城里人无法体验到的。小巷很清静,少妇们蹲在门口洗衣服。哗哗的流水声像一首欢歌,搅乱了女人和男人的心思。孩子也醒了,在小板凳上呆呆地坐着。想是刚醒过来就坐在门外了。男人从屋里出来,将小孩的书包和一把方凳放在他的面前。小孩缓过神来,揉揉眼睛,小手就伸进书包开始翻寻鼓捣。男人看见女人一起一伏的身子和乱颤的胸脯,就蹲在女人的身旁,像个顽皮的小孩似的在盆里玩水,偶尔给女人递一下肥皂和衣物。小孩已完全醒了,正趴在方凳上写着什么。小巷里有狗。不知谁家养的。这时候也站在小孩的方凳前,看着他写字。看着看着,就用红红的舌头舔一下小孩写字的手。农村来的孩子是不怕狗的。他们在乡下的时候整天光着屁股骑在狗身上,还怕狗么?于是,小孩就腾出右手,给了黑狗一个耳光。黑狗一跃闪开,讨了个没趣,摇着尾巴走了。忽然,洗衣盆边爆出一阵银铃般的笑骂声。男人从衣盆边跳起来,飞也似的逃到巷子口。一边擦着头上的肥皂沫,一边嘿嘿地笑着。女人呢,脸儿红得像春天的桃花。
小孩依旧在写字。他已经习惯了父母们的打闹了。只有刚才那条受了委屈的黑狗站住了,警惕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一到傍晚,围墙外的小树林里就热闹非凡。从各处归来的麻雀全聚集在这半亩大小的林子里。叽叽喳喳,仿佛在开一个盛大的聚会。我知道,这麻雀也是有灵性的。它们为了生活,或许在东方明珠的塔尖上停留过;或许在人民广场的花坛中觅食过;或许在世博园的上空盘旋过。它们目睹了东海之滨这座大都市的美丽、繁华和和谐。它们聚在一起,诉说着各自的见闻和遭遇。那叽叽喳喳的声音,是它们快乐的心声,也是心灵的欢歌。
住在三楼,能俯瞰到围墙外的一切。小巷里时常有收购废品的,贩卖小菜的。各地的方言也汇聚在小巷里。能辨别得出来的有四川话、山东话、安徽话和江苏话。也有湖南话和湖北话。还有一些如歌如诉、委婉动听的腔调,你是叫不出名字来的。
围墙外有一隙空地,窄巴巴的一条。初春的时候长了一地的绿色,清明一过,不知是谁就栽了一蔸两蔸南瓜。黄浦江畔的土地肥沃着哩,没几天的功夫,瓜秧就变成了满地攀爬的瓜藤了。
这是围墙外初夏的情景。那么,仲夏呢?金秋呢?应该是更美更富有生机的吧。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