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集

建文帝四年，六月十三日
金川门大开，曹国公李景隆和谷王朱橞等朝廷武将脱下官帽，解下铠甲，恭敬地匍匐于大门旁。
大门另一边以兵部尚书茹常为首的文官，他们个个取下官帽跪拜下来，低垂着头。
大门出现了徐徐走来的是燕王的铁骑兵马，伴随而来的是隆隆的马碲声和扬起的灰土。

皇宫奉天门里正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冲天而起。
翰林院里的儒生们站在门外个个惊讶得不知所措。
“蹇大人，蹇大人”翰林院儒生们突然看到蹇义率几个锦衣卫和太监进来。
“各位儒生，不要惊慌。臣是来通报京城消息的。”蹇义用十分镇定的神情说，儒生们才慢慢平静下来，他们凝视着蹇义。
“各位儒生，臣刚接到消息，担任京城护卫的朝廷城防总兵统领、曹国公李景隆和谷王朱橞，盛庸等已率部停止抵抗，向燕王投降了。燕王军马已由金川门而入京城，朝廷的其它军队也已停止了抵抗。燕师正向宫城开来。”蹇义用一种宣告似的口气说。
“皇上，他――”有人忽然惊慌地说。
“皇上不知所终，你们看到了宫城奉先殿里熊熊燃烧的大火了吗？奉天门紧闭着。”蹇义说。
“我们快逃吧，蹇大人，我们逃到哪去？求大人为我们指条路吧”儒生们哀求道说。
“本臣，认为我们无路过逃。现在京城一片混乱，臣认为我们不必惊慌，如果燕师要惩罚官吏的话，必是我们这些六部官吏。而你们未涉政的翰林院庶吉士。想必燕王不会无故杀戮你们这些儒生的。所以你们不用惊慌地自寻短见，一切抵抗将是徒劳的。”蹇义说。
“蹇大人说得对。”翰林儒生们喘息未定的盯着蹇义，杨士奇在旁说。
“翰林院儒生们，江山移人自古就有之，但朝廷无论是何人主政都还需要你们这些儒生。皇上终会存在，无论何人当皇上，但大明王朝仍然不会改变。如果各位是忠于大明王朝得可以留下来，不愿涉及到官场的，暂且呆在这儿。”蹇义说。
“那我们该怎么办？”翰林儒生们个个面面相观地说。
“如果各位若信得过本臣，就随我到御道旁恭迎燕王。若不愿恭迎燕王的，可随意去留，但千万不要去作无畏的抵抗。也不要出去到处串门，以便被不知何方的军人所杀戮。”蹇义说。
“原来，蹇义是要我们去投降燕王？”国子博士王绅大叫道。
“博士，你难道还不识时务吗？皇上被迂腐官吏所迷惑，上百万的兵马打不过几百人的燕王，这是为什么？说穿了，皇上不明事理，不是驾驭大明王朝的真正君主。何况，现在皇上下落不明，我们当走向何方。摆在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就是奔向明君，翰林院儒生们，你们将来辅佐的人应当是燕王。知道吗？”蹇义说。
“可皇上是太祖高皇帝亲定的传位之人，燕王篡位名不正。不符宗法礼义。”王绅说。
“现在不是与你穷事理之时，臣现在点名翰林儒生。原同本臣恭迎燕王的请站出来，若有抗拒者，天威将军张保！”蹇义大声喊道。
“到！”张保大叫一声
“本臣，再次说明，翰林院儒生们若有反抗者就地处斩！不愿恭迎燕王者呆在翰林不得到处走动。”蹇义冷若冰霜地说。
“我愿跟随蹇大人恭迎燕王”杨士奇站出来说。
“我也愿意随蹇大人”杨子荣也了站出来。
“我也愿意随蹇大人”杨溥、黄淮、李贯、金幼牧、胡靖、胡俨等站了几十个翰林儒生出来。
“好，解缙。”忽然蹇义叫道。
“蹇大人，解缙这两天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有儒生胡俨说。蹇义见是解缙举荐入编修的桐城知县胡俨。
“哦，这两天京城很乱，解缙不知下落。还有人吗？老前辈？”蹇义见总编董伦和副总裁王景迟疑着不动。
“老前辈们，臣别无它意，只是想让儒生们能平安躲过这场劫难。他们是将来是朝廷的文官人材，至于臣命运如何，只有天知了。你们想一想，皇上下落不明，前途未卜。你们何苦把这一生交给一个未知的人呀！”蹇义苦口相劝地说。
“皇上啊！”董伦和王景跪下对着那片火光之地叩头说。
“二老请起吧，六部大部官吏都跑得差不多了，城中不足京官百人。建文帝大势已去了，你俩何故这样固执”蹇义苦苦相劝道。
“蹇大人，燕王快进宫城了。兵部尚书茹常等已降燕王，并正替燕王牵马向奉天门走来了。”
一个太监气喘吁吁地跑来说。
“儒生们随我来”蹇义果断地率领着众儒生走出翰林院，以第一文臣的身份跪拜于地、后面跟着一片翰林儒生、锦衣卫、宦官，他们仿效蹇义取下官帽，跪了下来。
一会儿，燕王在亲兵的护卫下向奉天门走来。燕王居中，向御道旁看了下发现这里跪着一片文官。就下马来，走向文官旁。
“你们这些文官，谁的官品最高”燕王故意走到跪在首位的文官面前说。
“是本臣，吏部右侍郎蹇义”蹇义以平静的语调说。
“哦，蹇义。本王认识，太祖的近臣，我们已是多次相交了，面熟嘛。你起来吧”燕王说。
“臣有罪，不敢妄称太祖旧臣”蹇义说。
“平生吧，你能迎附本王，已抵罪了。下面跪着的是些什么人呢？怎么朝廷上没见过这些人呢？”燕王说。
“回燕王陛下话，都是些翰林院编修儒生，观政期未满，还没充任其职的庶吉士。”蹇义说。
“哦，蹇义，你知皇上下落吗？”燕王说。
“臣不知，皇上到京城门巡察后，听说回宫来就关了奉天门，不久，宫里就燃起了大火。”蹇义说。
“那说来，皇上还在奉天门内，快！救火。蹇义，你起来吧，侍奉在本王左右，救皇上要紧！”燕王对手下人说。
“父王，别放过蹇义，他是皇上的谋臣”朱高煦老远赶来大叫，并用鞭子不停地抽打着前面牵马的人。蹇义转身一看那人像个小孩子样在牵马，猛然一惊，那不是解缙吗？
“他妈的，蹇义，你也有今日”朱高煦急跳下马来，奔到蹇义面前就是举起马鞭就朝蹇义抽来。
“啪！啪！啪”朱高煦发狂了样地对着蹇义猛抽，蹇义也不躲闪，挺着。
“蹇义，老子恨不得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当初，太祖驾崩，我们父子回京奔丧，你是怎样的可恶，硬是把我们父子挡回北平”朱高煦数落着。翰林院的儒生们不由全都把眼光盯着朱高煦，战战兢兢地发抖。
“你们这些书呆子，我皇爷爷打下天下，可你们这些儒生不但不理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