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银幕落下(电影文学)
人物:方景三—山村电影放映员艾影—乡下女人黄主任—村官菊心—黄主任妻一靠山乡人民政府大院。办公室门被推开,进来一位老农民,值班的公务员举目凝视片刻,问道:“叫什么名字?”“方景三。”老农民方景三应诺。
人物:方景三—山村电影放映员
艾影—乡下女人
黄主任—村官
菊心—黄主任妻
一
靠山乡人民政府大院。
办公室门被推开,进来一位老农民,值班的公务员举目凝视片刻,问道:“叫什么名字?”
“方景三。”老农民方景三应诺。问话的人边做记录边询问。
“放了二十年电影?”公务员似乎很吃惊,声音提高了许多。
“整整二十年!”方景三坚定而又低沉的回答。
画面特写出方景三满是皱纹胡碴;清瘦刚毅的面颊。
“是啊是啊,像你这样的情况在咱们全县有好几十个,上面没有具体的政策,我们也无能为力,不过我会向有关领导汇报,现在您先回去,别老是跑,有了动静,我会及时转告您,好不好?”
方景三无奈的神色。
跛足的方景三深一脚浅一脚行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北风袭来,卷起黄色的尘雾。他伸手摘下破旧的棉帽,露出斑白的头发。
叠印:一个十几岁的儿童在一棵大槐树下用泥巴捏塑一个放映机,片轮支架忽然断裂,他急忙用手接住,重新捏造。嘴里模仿着放映员的腔调:“社员同志们,现在马上就要开始放电影了……”成型的十六毫米放映机,老放映员方景三布满皱纹的老脸,充满稚气的、煞有介事憨憨微笑的少年方景三,推出名:《银幕落下》。
一位村官再回台上宣布:“方景三打小儿就痴迷放电影,鉴于他忠诚勤劳,家庭出身又好,大队决定推荐他去公社放映队工作,大家欢迎了!”
方景三腼腆而又激动的神色。台下众人鼓掌,齐声喝彩。
一位老人说:“这孩子,打小儿用泥巴捏造放映机,这下好,梦想成真了!”
画外音:自那天起,方景三去了公社放映队,一干就是二十年。他转遍了全公社山山岭岭五十多个村,无论男女老幼,都认识放电影的方景三。
二
“放电影了—放电影了-—”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孩子在山村的空地上欢蹦乱跳。不大整洁的银幕挂在两棵杨树中间。经风一吹,一会儿像绷紧的船帆,一会儿又像松弛的窗帘布。
村民陆续进场,摆放自己的板凳马扎。
“快回家吃饭,天还没黑呢!”一位村妇拉住那个欢蹦乱跳的男孩。
“不吃不吃,俺不饿!”男孩子挣脱母亲的手,又冲向空地拍手欢呼:“放电影了—”
“霎时间天昏地又暗……”
舞剧白毛女正在播放中。喜儿扑向死去的爹爹……
特写:一位少女抹去眼角的泪花……
银幕闪出“剧终”。方景三麻利的卸下银幕。
有几个年轻人一边帮方景三收拾机器一边议论:“电影真好,方师傅,啥时候再来呀?”
“俩月一场,很快就转过来的!”
方景三刚要折叠银幕,不料被一位姑娘抢过去,三下两下把银幕叠的整整齐齐。方景三脸上露出微笑:“天不早了,人们都回家了,我自己来吧。”
“不晚,俺家就在附近!”姑娘笑着回话,特写出她的面部:她就是刚才抹眼泪的那位姑娘。
“叫什么名字?”
“艾影。”
“艾影?好听好听!”
方景三与另一位放映员推起自行车向姑娘招手:“俺走了,再见!”
“再见—-—”姑娘艾影招手,凝视二位放映员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三
靠山乡电影管理站。
室内有七八个人正在忙碌着。
方景三小心的把断片剪齐,然后涂上粘合剂,熟练得把断片接好。
“杨子荣有条件把这付担子挑,他出身雇农……”有人唱起《智取威虎山》选段。
“别唱了,赶快准备,今晚黄家庄和刘家峪跑片,一定不能误事,小方,黄家庄村大观众多,黄主任脾气也大,要紧的是不能出错!”领导模样的人下令。有人应付着说:“村前大水汪,装不满‘黄大缸’。黄大刚主任自称酒仙,咱小方猜拳有绝招,自称‘赵子龙’,对付他,小菜一碟!”
众人大笑。
四
黄家庄。黄主任的家院,一个普通的农家院舍。
众人正在操办酒席。
艾影扎着围裙,正忙着洗完切菜。
村办公室。
黄大刚点燃一支香烟,播弄扩音机,对着话筒郑重地宣布道:“大家请注意,今天晚上公社放映队来咱们黄家庄……”
黄大刚的声音渐渐隐去,
村里的招待宴席已进入高潮,黄主任舌头有点儿发硬:“小,小方师傅,放映的事你交给小李,今晚咱们一定喝他个‘小辫子‘朝天,来,我代表黄家庄全体村民敬你一杯……”
五
农家窗户透出昏暗的光亮。
一位年轻漂亮的少妇躺在床上。
远处传来影片《刘三姐》里面的山歌对唱,少妇吃力的做起来,她凝神听歌,表情兴奋而激动。
艾影推门进来,手里端着饭菜。
“菊心姐,快吃饭吧。”艾影走到床前,收拾着要菊心吃饭。
“你别管我,快去看你的电影吧!”
“我马上就去,晚不了的。”
“唱的真好听!”菊心拿起筷子正要吃饭,忽然又被刘三姐的歌声打动,骤然停了下来。
艾影望着菊心,内心充满同情,眼窝渐渐湿润。
六
电影散场。
艾影帮着收拾机器。她忽然叹了一口气说:“菊心姐上山摔残了身子,这么好的电影她却看不到,太惨了!”
“你是说黄主任家的嫂子?”方景三有点儿醉意,他把手放在机器上,略显沉思。
“她可是爱唱爱跳的活泼性格,没想到落到这么个下场。”艾影要把箱子搬上自行车,方景三急忙止住,他拽住另一个放映员的胳膊走到一旁嘀咕起来。
“那可是要犯错误的!再说天也晚了……”另一个放映员焦躁的说。
“不要紧,一切后果由我承担,小李,艾影,马上把机器搬到黄主任家!”方景三打定主意,不容反驳。
艾影明白了一切,他兴奋地招呼几个年轻人把放映机器搬到了黄主任家。
黄大刚家里架好了放映机。
“太谢谢了,菊心,谢谢人家呀!”
“谢谢师傅们,谢谢放映队!”菊心在床上连连称谢。
黄主任下令:“艾影,二虎,赶快炒菜温酒,咱们今晚重开宴席,边喝边看,菊心,你说呢?”
菊心高兴地只拍巴掌。
放映机马达启动。一个小小的视频图像投在室内不太干净的墙壁上。
“来,干上一杯!”黄大刚一饮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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