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那一抹朝霞

海边,那一抹朝霞

黑黝黝小说2025-04-18 09:34:10
摞下碗,吃罢晚饭,洗好手脸,刚想出去海边散步,妻子唤住了我,歉意般地说,邻居阿耀嫂子叫你晚饭到她家吃去,说是请客,真不好意思自己倒把此事给忘了。我摇了摇头说,身子骨架上长得是啥脑袋,吃饭是小事,去不去
摞下碗,吃罢晚饭,洗好手脸,刚想出去海边散步,妻子唤住了我,歉意般地说,邻居阿耀嫂子叫你晚饭到她家吃去,说是请客,真不好意思自己倒把此事给忘了。我摇了摇头说,身子骨架上长得是啥脑袋,吃饭是小事,去不去无所谓,要是真有啥大事还不叫你给耽搁了?言毕,便独自到离家不远的海边蹓哒去了。
盛夏海边的夜晚是宁静怡人的,望着那星儿点缀的夜空和沐浴着的习习海风,脚下是柔软的沙滩,眼前不经意间是一处错乱而又有致的礁石,浪花轻吟甜吻着它们,依依不舍地从它们身边慢慢低退下去了。踏着湿湿而有序的脚步正想跨上褐色的岩石上去坐坐,背后却不想传来亲切而又急促的叫唤声,回头一看,却见邻居的阿耀嫂子正急切地挥动着双臂,一边兴奋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一边向自己跑来。等近了,我迫不及待地问她,嫂子,啥子事哩这般着急?她气喘吁吁地说,我家的宝贝儿子这次考上县城的重点中学哩!走,上咱家坐坐,庆祝庆祝,喝几盅去!不容分说,死拉硬拽地把我请到她家里去。
邻居潘宗耀是我的叔伯兄弟,平日里咱俩家关系密切都有来往,孩提时代同他又是在海边玩泥沙捉小蟹长大的,年龄大自己有七八岁光景,后来各自长大了便各奔前程。潘宗耀据说初中没毕业就跟随他父亲出海去了,没过几年熬不住风浪,任由其父母如何打骂他,就是不上渔船了,后来就干上了泥水活儿,虽说这手艺也辛苦,一年四季风吹雨淋烈日暴晒也挣不到几个铜钱,可潘宗耀毕竟也熬过来了,从粉土泥脸的小工到西装革履的公司经理,几十年的媳妇熬成婆了,如今自己在村里拉起了一支建筑工程队,在县城里注册了建筑公司,业务不断,生意兴隆,钞票就像装在麻袋里的钉子,腰包鼓鼓的要顶破了!在咱们几百户人家的海边庆洋村也算是首屈一指的风云人物了。
轻车熟路般地进得潘宗耀的院子里,但见三间五层大楼住宅前停泊着一辆黑色锃亮的奔驰轿车,在二楼屋檐强烈灯光的映射下反弹出一种高贵典雅的气宇来,不由让人敬慕主人的财气和运道。在女主人热情和友好的推搡下,我的双腿终于迈进了装饰豪华的客厅里,但见里头已亲朋满座,猜拳行令,酒肉飘香,空气中洋溢着热闹非凡的场面,潘宗耀见我进来,忙立身让座,笑容满面地嗔怪我道,贤弟呀,你怎么这时才来,晌午时分我不是亲临家门告诉美华晚餐一定要你过来在大哥这里聚一聚喝几盅吗?你呀,真是的!来来,迟到了,罚酒三杯,罚酒三杯!
美华是我内人,现在县城医院里当一名护士。
我不胜酒力,再三推辞,潘宗耀一言九鼎,当仁不让,这时,大嫂过来解围了,她说,宗耀,贤弟不会饮酒你是心知肚明的,不过,咱今晚儿开心,儿子潘德才不负众望终于考上了县城重点中学,可喜可贺呀,来,大家一起来,干杯!
客人们纷纷立起身来,举杯相庆,盛请难卸,我一仰脖把一杯干红一饮而尽!潘宗耀很是兴奋,等大伙落座了,便把我介绍开了,说我是同他从小开裆裤在海边玩泥巴长大的,庆洋村的第一位大学生,现在县城的一所中学任教,还担任什么教导主任哩!把我夸得脸红得像桌前酒杯子里的干红葡萄酒。我坐立不安,忙及时纠正道,哪里,本人仅中学教师而已,大专文化,大家别净听宗耀哥瞎吹。大伙儿都不以为然,都说教师这职业好,为人师表,受人尊敬,一天下来在教室里讲几句话,在黑板上写几行字就得了,何况还有双休日呢。我摇了摇头苦笑着,是呵,大家都这么赞赏自己,我能说什么呢?此时,另一桌的潘宗耀的儿子潘德才端着一杯酒过来了,他长着人高马大,根本不像其父亲那般矮小瘦削的样子,他涨红着脸高声说,大叔,我敬你一杯!先干为敬!全桌人都嚷着叫好,潘德才不等我端杯,便一饮而尽,我仔细地端详起他来,虽说邻居多年却想不到这少年变化如此之大,他穿着时尚名牌的衣服,头发也染烫成了猩红色,背心上垂挂着一条粗大的金项链,一句话,他的装束打扮与自己的年龄及身份极不相称,我端起酒杯迟疑着,正想发问,嗓子深处仿佛堵住什么,终于没有说出话来,那种苦涩的液体便不容分说闯进自己的食道里漫延开来了……
翌日清晨,骑着自行车往县城的中学赶,在村口正巧遇见了潘宗耀,他开着那辆奔驰车也往县城里赶,见着了我忙刹住了车子,高级车窗被徐徐放下来了,堂哥探出了头向自己问好,并问搭便车吗?我摇了摇头,我看见堂哥好像有话要说似地,他迟缓了一下,终于说,宗海,你也知道我长年以来工作太忙,你嫂子整天价日里沉湎于麻将,以后我的儿子德才在学习上还望你多多关照呀!我笑了笑,就不禁想起了昨晚那染红头发挂粗项链的男生来,由于大家都赶时间要上班,不便多话,我未置可否,便在村头分别了。
夜晚与妻子同枕共眠时,自己不由想起了白天堂哥交代过的话,我把话题聊到了潘德才的身上,妻子笑了笑,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说,你可想知道潘德才这次中考成绩的有关事情吗?我疑惑着问,以前仅听说他在学校里成绩很差,顽皮捣蛋一个,怎么这次中考一下子就进了重点中学?妻子一语点破,这小子在考试中偷看试题作弊呢!我听了忙唔住了她的嘴巴,这事你可不能乱说,妻子掰开我的手悄声道,明人不说瞎话,这可是宗耀嫂子亲口告诉我的,不过你听了就不许你过嘴。我听了暗地里说,怪不得这小子这么走运,上了重点,而且分数不多不少,刚刚上了划定的分数线。我蓦然忆起早上在村头潘宗耀在自己面前那种欲叙还休的嗫嚅神情。说句掏心话,对于潘德才这孩子,无论是学习或为人自己确实说对他没有好感,作为邻居,常常听说潘德才在学校里调皮捣蛋破坏课堂纪律,有时上课时借小便之机溜出教室独自跑到海边坐在礁石上悠闲地抽烟呢,无故殴打同学那更是家常便饭,在他家的院子里,经常瞅见一些受欺负的孩子们的家长蜂拥般找上门来为自己的孩子讨还公道。就这样的一个孬种却能考上重点中学,简直有些匪夷所思!但潘德才也毕竟是自家的侄子,到了这份上,我除了祝福他努力学习外我又能说什么呢?但对于他的健康成长我仍是担心有余。

果不出所料。开学不到一个月,潘德才就被县城的重点中学开除了!原因很简单:那天在上课时,潘德才的手机竟忘了关机,静默的课堂里忽听手机一响,老师循声望去,温怒之余一下便收缴了潘德才的手机,潘德才低声嘟哝了一句,语气中夹杂着脏话,同学们哄然大笑,下课后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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