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千年之后
如果对一件事物产生了好奇与遐想,那事物便成了一种向往。但是,当这种向往被一个落差覆盖之后,随之而来的却是不安与茫然。秦淮河,在我的想象中是那么的休闲雅丽,洋洋洒洒流淌着富贾云集,画舫凌波的古韵。让人看
如果对一件事物产生了好奇与遐想,那事物便成了一种向往。但是,当这种向往被一个落差覆盖之后,随之而来的却是不安与茫然。秦淮河,在我的想象中是那么的休闲雅丽,洋洋洒洒流淌着富贾云集,画舫凌波的古韵。让人看一眼,便把一辈子的梦都装进了那船上,跟着微波细浪幽幽荡起来。可是,当我站在它面前时,却眉宇难舒,不禁轻叹。千年古河虽身形犹在,却早已不是朱自清笔下那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了。
夜,雨霏霏下着。空气潮湿阴暗,但内河最繁华处霓虹闪烁,把夜挡在了背后,显得空旷而遥远,似乎在看不到的地方有很多离奇故事和精彩片段在上演,让人充满幻想,但我是看不到的了,我眼前闪动的尽是耀眼的灯光和密密的行人。
这里的灯光时尚气息浓烈,不同画舫里投来的灯光。想象中画舫里的灯火应该是柔柔的,有些晕暗,决不晃眼。这里的灯热烈奔涌,把天的近处映照的十分斑斓。
雨中的淮河水很安静,河面上有三两只画舫好象被人用什么东西固定了,紧挨着河床边儿停泊着。河水流的很慢,懒洋洋的。
看不到十里灯影,也没有琴音箫鼓。倒是两岸的商店显得比古河更吸引人,人们忙碌的脚步在商店里进进出出,很少有人静静品味古河的风韵。
我茫茫然站在那儿,感觉落在身上的雨涩涩的,象我的心情一样。
秦淮河,我梦幻般,如痴如醉的向往。曾几何时,我是怎样的盼望与那个“锦锈十里春风来,千门万户临河开”的秦淮欣然一见啊!我茫然,虽古人已去,但淮河水依然流淌着,有水就该有船,桨声应该还在呀。虽不见“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但花灯锦烁的夜色应该还在的呀。难道岁月真的如此无情?掩埋了古人的脚印,也遮挡了我们的眼神,一切清幽就这样灰飞湮灭了吗?
我的目光在河的四周搜索着,我知道我寻找的不仅是六朝古都的遗迹,不仅是夫子庙与烟花小巷间那“君子不过河”的笑谈。更渴望的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惬意。是小诗遍地,鱼虾满舱,茶楼酒肆香飘人醉,天、地、人合一的自然与洒脱。
秦淮河,始与始皇时,盛于六朝。几经摧残,几经落寞,千年历史让它承受了太多的磨难。如今虽古屋再现,但河水却不是绿而厚的淮水,而是昏黄重于绿厚的混水,浑浊粘滞,让人无法亲近。
然而,古河是善良的,古河是博爱的。岁月埋藏了古人的脚印,却掩埋不了她汩汩流淌的声音。这条承载了千年风霜的母亲河,依然在经历了百年肆虐后静静流淌着。那声音,仿佛在呻吟,在倾诉,在呐喊。
我猛的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如果我生在千年之前该是多大的一件幸事?我便可以看到“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的景色了。而今我却不能,我只能站在这里垂手轻叹!我只是个凡人俗子,我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历史再还淮水一个清悦的声音……
等待,我只能等待吗?再过千年,我便是后人眼中的古人了,他们将用怎样的目光看着我?
虽然我是凡身肉体,也会为丢弃一片纸屑羞红面颊吧?
岁月终将是要丢弃掩埋掉一些痕迹的,该埋葬的自然会被社会的发展抛进历史,但千年之后这条古河是否还在流淌?
如果乞求苍天,跪拜大地,能再借我生命一千年的话,我便长跪不起,千年之后一定会看到今天的我为这条古河做了些什么!
2006、6、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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