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阡陌缘
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的结婚周年纪念日。妻早早回家,此刻正在厨房神秘地忙碌着,我这个寿星兼老公却在大厅里闲得发慌。一张报纸翻了四五遍,甚至连最无聊的广告版也已浏览了四五个来回。一个钟头过去了,妻仍然像
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的结婚周年纪念日。妻早早回家,此刻正在厨房神秘地忙碌着,我这个寿星兼老公却在大厅里闲得发慌。一张报纸翻了四五遍,甚至连最无聊的广告版也已浏览了四五个来回。一个钟头过去了,妻仍然像只快乐的小兔子似的哼着小曲儿在厨房忙碌,紧闭的门缝里不时传来铲勺锅盘的乒乒乓乓声,俨然一支黄河大合唱,只不过这只交响乐里没有一丝愤怒,只有快乐,幸福的花在心间大朵大朵地开放了。好的妻子能分三种角色:妻子,情人,知己。我的妻子就是这样。作为妻子她能包容男人的懒散,由于形象需要,每天我要换七八套服饰,她总是不厌其烦地为我洗涤堆积成小山丘的脏衣服,并把它们一件件熨平,拾掇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作为情人,妻正值芳龄,面容姣好,身姿曼妙,自幼雅好文学,举手投足间散逸着浓浓的书卷气息,典雅大方,无需言语人自醉矣。作为知己,男人事业不顺,心情不爽时,妻总能妙语力挽狂澜,让我收拾好心情重新上路。妻就像一剂能医百疾的偏方,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予我最需要的关怀。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想着想着,我从淡淡的微笑变成浅浅的轻哼了。忽然,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因为至今仍然有件事没有跟妻子坦白。
怀着忐忑又期待的矛盾心情,涨红了脸,终于熬到妻子宣告大功告成,庆祝宴会开始。妻笑吟吟地依偎在我怀里,娇羞不自胜,软语似瑶音。此刻我心如小鹿乱撞,思绪更是紊乱辱如麻,正自顾自地设想着无数种跟妻坦白的情景,刚才的闲情逸致早已不复存在。妻是个细心的人,她很快觉察到我的神情恍惚,忙关切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我支吾着,千言万语在脑子里翻腾,似千军万马撞击着嘴唇,可我硬是说不出一句话,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但看到妻扑闪的大眼睛,我又只得机械地拉长嘴唇,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眼皮下耷眯成一条缝,献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连连摇头。妻忙用手稳住我摇个不停的脑袋,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乐呵呵地说:“老公,今天咋啦,跟吃了摇头丸似的?”我摊开双手,瞪圆眼睛作无奈状,她会意,也就不多问了,立刻转移话题,她说:“老公,还记得我们结婚那天的情景吗?”听到“结婚”二字,我浑身一激灵,思绪立刻转到一年前那个别致难忘却又苦不堪言的日子。那是个阳光格外明媚的日子,灿烂的光芒照得大地仿佛镀上一层金子,路边的野花,知名的,不知名的,都隔着栅栏开得正欢,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唱着欢快的歌,空气里弥漫着喜庆的气氛。我早早拾掇利索了,在镇上的教堂里等候新娘。我等啊等啊,等得身上的boss香水蒸发尽了又重新喷了三次了,她还没来,我又等啊等啊,等得锃亮的皮鞋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尘土了,她仍然没有出现。那一天我的心像呼啸的滔天大浪般几经波折,从热血沸腾兴奋难以自持到翘首以盼到心烦意乱到失望到绝望,最后降至谷底,到冰凉,透心凉。黎明的朝阳取缔了启明星的光辉,黄昏的云霞渲染出夕阳的畅想,一切都似乎充满希望,我这个从不迷信的人,那天居然从自然的变迁里找到了等待新娘的坚定信仰。我依然等啊等啊,漫无目的地等,不知道等的是下半辈子的风雨与共,还是这一刻的音信两茫茫。手里攥着新娘的一张便笺,上面简短的几个娟秀的字:“阡陌相逢,缘。”这是所有人给我们的一个考验,新娘出题新郎猜,他们是见证人。我笃信自己已得出答案,但新娘执意不肯露面答复我,她让别人传话让我等,一直等。众意难犯,妻命难违,我就这样等待着,直到等得两眼冒星星了,新娘才在大束鲜花、众多女伴的簇拥下款款而至,洁白的蕾丝婚纱在夕阳下多了层梦幻的色彩,新娘明艳的笑容倾国倾城,霎时间我的所有委屈一扫而空,连原先像灌了铅似的千斤重的脚,此刻也轻快如飞。众人蜂拥而成一个圈,准备见证我们是否心意相通。新娘朱唇轻启,深情款款道:“请出示你思考了一天的答案。”我迫不及待,理直气壮地嚷着:“我看到题目三秒钟就知道答案了。阡,南北小路;陌,东西小路。阡陌相逢即在原地等你,现在我终于等到你了,这就是缘。”众人听了忙叫妙,我也暗自洋洋得意,不料新娘娇笑几声轻松地飘出一段让我终生难忘,也让众人深深折服的话:“此话也对也不对。我认为阡,南北小路,古人云‘人生而向南死转北’,所以阡是人从生到死的过渡,是人的一生;陌,东西小路,日自东升从西降,所以陌是时间从早到晚的变更,是生活的每一天。相逢便是缘,相逢的人可以是朋友、亲戚、陌生人,但是阡陌相逢的缘,却是与之相守相伴一生,甘苦与共每一天的缘。这个缘,就是情。缘是天定,份是人为。今天我嫁给你,既是天定,也是人为,是前世千年的修行,是今生风风雨雨的执着。”几分钟的沉默,温情的沉默,继而周围一片欢腾,我和妻就这样完成了人生最难忘的结婚典礼。
摇曳的烛光中,妻细心捕捉我的每一丝情绪,似乎发现我已经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我眼前轻轻地晃了晃,一下把我拉回到现在。然而我的嘴角还是微微上扬,是幸福的微笑。她狡黠地笑了笑,问:“你知道为什么结婚那天我要那样做吗?”我木讷地摇了摇头。她撅了撅嘴,继而似乎想到什么了,又自己笑得花枝乱颤,好不容易抑制住笑的冲动,她说:“你知道我最初出那道题的动机是什么吗?”我还是不甚明白,又迷茫地眨了眨眼,等待她继续说下去。妻低下头,伸出四个手指,喉咙里传来强忍住笑出声来的咕咕声。我好奇地摩娑着她的指头,还是没发现什么。妻停止笑容,猛地抬起头,一下撞到我的下巴,我们同时痛得叫出声来,妻愠怒地从我手里抽出指头,嘟囔着:“孺子不可教也!”我可急了,忙好言开导,顺便循循善诱,以期她快些说出答案,此时的我早已被好奇心占领了。终于妻又恢复了笑容,得意地说:“阡陌,是十字路口,相撞也是一种相逢,我们的缘起于我们的四次惊天动地的相撞。这是我最初设计这题的答案。呵呵……你记得我们的那些陈年往事吗?”说罢,妻秋波洌滟,柔情万种,侧过身子,柔柔的依偎在我怀里,似乎沉浸在那时的岁月里了,拖着长长的腔调娓娓叙说着:“第一次相撞时在高中。那天下了早操,我在去教室的走廊上行走,突然对面一个人迎面扑过来,我躲闪不及,被那个人完完全全压倒在地。老半天,我才从惊悸的状态中恢复理智。我盟的发现那个人脸色煞白,一动不动地趴在我身上,一只手托着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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