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教堂

空荡荡的教堂

一精散文2025-10-20 04:00:24
教堂于我,像海岸旁的青色岩石上的海藻、是心窝里不知道缠绕了多少年的海浪,神秘而肃穆。今年春天我们有幸参观了哈尔滨的索非亚大教堂。走近索菲亚大教堂,鸽子们正在广场觅食,下午的阳光浓烈地照在它们身上,天真
教堂于我,像海岸旁的青色岩石上的海藻、是心窝里不知道缠绕了多少年的海浪,神秘而肃穆。今年春天我们有幸参观了哈尔滨的索非亚大教堂。
走近索菲亚大教堂,鸽子们正在广场觅食,下午的阳光浓烈地照在它们身上,天真蓝。当诺亚方舟困惑于一场天灾的时候,是这伶俐的小女孩口衔橄榄枝领路的。
下午4点钟,阳光斜斜地从45度的高度刻在身上,细密锯齿一般在皮肤上微微颤动,并在我身体的某个地方打开了缺口。在耶稣最后的晚餐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犹大身上:蓝色。张扬。刻骨。
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鸽子,这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多数情况是我们视而不见:你想一下刚刚发生在泉城济南的水灾和那在洪水的漩涡中失掉的32条生命吧。我第一的反应是不可能,第二反应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在一个高楼林立的大都市,会有人迷失于低矮冰冷的漩涡。
六月去看教堂,水灾还没有发生,同行的几人着谜一样走在哈尔滨的大街小巷,在六月最炎热的那一天寻找她。不知道天气为什么会那么燥热,在国家最北端的大都市,天气干燥而焦虑。柔软淡绿的太阳岛在松花江的另一岸,这里的喧闹和那儿的宁静构成了这座城市让人无法窥探的奥妙。
教堂坐落在闹市,从繁华的中央大街过来,很快就到了。途径尚志大街,我们询问司机,尚志之名从何而来,看来司机是外地人,对我们的询问很恼火:就是一个名字,就像给孩子起名一样,阿猫、阿狗。有什么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我们对什么事情都要穷就不舍。我们得到时候问为什么;我们失去的时候问为什么。我们不是常常要到教堂去询问我们从何而来,又向何处去?为什么我们不高高兴兴地走在大街上:你看那六月的天,你看那六月的树,你看那提着菜篮子回家的人,一把香菜,一块豆腐,几只鸡蛋,生活到了极简单的时候是多么幸福。
看来是我们傻,求证也许只有人类这样的傻瓜才会去干。
教堂到了,她就是那个让你梦想的庄严而华美莫测的情人。诗人英雄说“爱情是对终极关怀的一种形式,它和诗歌、哲学、宗教的目的是一致的”。这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人们对爱总是乐此不疲。现在我走向上帝,教徒们为上帝设置了那么多美轮美奂的房子:人们通过一层又一层不同形状的圆形拱顶,有秩序地仰望上帝和天穹;好让他把爱的福音从那些小天窗带给我们:让我们在艰难的现世看到来世安宁。
在天堂里……有鸟的乐园——确切地说是那些飞来飞去的:天使?梦幻?祷告、救赎、颤栗。
(圣索非亚大教堂的特别之处在于平面采用了希腊式十字架的造型,在空间上,则创造了巨型的圆顶,而且在室内没有用到柱子来支撑。更仔细的说,君士坦丁大帝请来的数学工程师们发明出以拱门、扶壁、小圆顶等设计来支撑和分担穹隆重量的建筑方式,以便在窗间壁上安置又高又圆的圆顶,让人仰望天界的美好与神圣。)
可是当我走进教堂时,我发现那飞来飞去的青鸟从天空掉下来了。
教堂里面不像我想象的那样肃穆,没有牧师,没有祷告,没有忏悔——里面早已改造成为一座有关教堂历史的展览馆,依然安静,更多是平和,我本来是带着一颗匍匐的心进来的,现在却在俯瞰。我发觉其实我和大多数人一样,需要朝拜,需要一块偎依灵魂的岛屿。
是夜,我们漫步夜幕下的果戈里大街,路径另外一座东正教堂,正是现代教会所在地,大概天气热的缘故,教徒们聚集在门口的小广场学圣歌,我本不知就里,听那曲子悠扬,便上前询问,一个中年男子告诉我,是在给主唱赞歌:信主吧,那样你的灵魂就会飞。
突然想到早在20年代“在绿灯下会面”的那些个流亡的俄罗斯诗人、歌手、音乐人:阿尔谢尼·聂迈洛夫,米哈依勒·什迈依斯谢尔,耶利扎维塔·拉奇恩斯卡亚,维克托利亚·亚恩克弗斯卡娅,哈塔丽亚·列兹尼科娃等等。他们聚集在哈尔滨这座温馨的城市,在“丘拉耶弗卡”诗社的晚会上朗诵他们自己写的诗歌、小说、散文。
诗人涅捷尔斯卡娅辞在自己的诗篇中这样写道:
我经常从梦中惊醒,
一切往事如云烟再现。
哈尔滨教堂的钟声响起,
城市裹上洁白的外衣。
无情岁月悄然逝去,
异国的晚霞染红了天边。
我到过多少美丽的城市,
都比不上尘土飞扬的你。
“尘土飞扬”的城市看起来的确有些原始,但是,比起“战火纷飞”的欧洲战场,就怡人多了,也安静得多了。至少,生活在“尘土飞扬”的哈尔滨城里没有生命危险。
事实上还有另外一段名典,出自董桥文集:欧洲人进驻中国的时候,他们手里有圣经,我们手里有土地;他们离开的时候,我们手里有圣经,土地没有了。
我立刻跑开了,我害怕我的灵魂会无边无际地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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