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桃树的春天

一棵桃树的春天

人心惟危散文2025-12-26 13:49:41
远远的就看见尕垭口那棵桃树了,在青海高原明媚的春光里开放着一树的绚烂,好似不慎落入凡间的云霞,随时都会消散了去。装载启程的骆驼正一链接一链地往口外走去,叮当作响的驼铃丰富了垭口的早晨。每年春天都会有这
远远的就看见尕垭口那棵桃树了,在青海高原明媚的春光里开放着一树的绚烂,好似不慎落入凡间的云霞,随时都会消散了去。装载启程的骆驼正一链接一链地往口外走去,叮当作响的驼铃丰富了垭口的早晨。每年春天都会有这样的场景:装满青盐、虫草、锁阳、罗布麻的驼队出发了,人喊驼叫,一片繁忙,昭示着春天从这里开始。
娘毛仙一家早早就打好酥油茶等候我们了,听到汽车声,她的孪生妹妹吉毛仙从帐逢里钻出来,一手搭在额头上挡住强烈的紫外线,用藏语大声问候。我一个字也没听懂,只好冲她一个劲儿地点头傻笑。一脸的傻相惹得尖措几乎笑岔了气。不远处,刚刚返青的草场绿草如茵,生机勃勃,山坡上一道道清浅的水流从地下缓缓涌出。孩子们在那里找到了自己的天堂。
我眯着眼睛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一直在想着自己的问题:垭口风很大,且地势险要,那棵桃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而且还能生根开花,没有被风削斫去?虽然是清明时节,但这里并没有迎来想像中的小雨纷飞,昨日的一场雨加雪让这里又有了冬的痕迹,一些裸露的土坡上黄一块白一块的,好像洇染的水墨画。
娘毛仙打发了她的女儿卓玛来找我,卓玛十八岁了,长年跟父亲在垭口外做生意,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语。我问她有没有找婆家,她捂着嘴笑起来,说她才不会那么傻呢——早早的嫁人一点都不自由。我哈哈大笑,说我给你寻个好下家(即:婆家)吧。卓玛说,那要看他配不配得上我。配得上配得上,我连声说。卓就问,那是谁呀?我一指尖措:呐,就是他,你看配得上配不上?卓玛抿嘴笑道:配是配得上,可他是我未出五伏的亲戚啊,按照辈分,我应该喊他阿卡。
尖措捏着一把虫草走过来,看到他皱着眉头,我问出什么事了。他指着虫草说,这几年人们光顾得挣钱了,挖完虫草不记得回填,土地沙化严重,导致虫草质量大不如前,最长的也只有七八厘米,十厘米以上的很少见。我听了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这样好,省得再挖了。其实这东西也没什么,人们无限地将它的功能放大,几乎成了包治百病的药材。
尖措叹了口气说,也对,本来这东西也没什么,说白了就是蝙蝠蛾的幼虫长在了真丝菌中。斜对面的山坡上,回族群众正在赛“花儿”,漫山遍野的花儿演唱那叫一个热闹,这边唱来那边和,佳词妙曲此起彼落,你来我往一浪高过一浪,有个大眼睛的姑娘正和树上的阿哥对花儿,尖措的眼睛向她多看了两眼,立刻招来她的一顿奚落:桃花开了着麦芽儿绿,尕兔子树下吃草哩,青青的草儿你不吃,拿个眼睛胡看哩。
尖措红着脸讪笑,我哈哈大笑。那棵桃树在午后的阳光里更加妩媚动人,美得让人产生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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