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江南·苏州平江路

最美江南·苏州平江路

排掉散文2025-03-05 02:00:40
在苏州漂泊的日子里,很怀念住在凤凰街的那段生活。那时,叶明倩还在读小学,苏越才两岁,父母又年轻健康,我的时间颖儿亦不会闲管,生活平淡而幸福着。每天除了工作8小时外,剩下的都是我自己的了。茶余饭后多出的
在苏州漂泊的日子里,很怀念住在凤凰街的那段生活。那时,叶明倩还在读小学,苏越才两岁,父母又年轻健康,我的时间颖儿亦不会闲管,生活平淡而幸福着。每天除了工作8小时外,剩下的都是我自己的了。茶余饭后多出的,都给了凤凰街和平江路了。
那时站在凤凰街上,可以看江南深秋里的银杏树,一树一树的金黄,安静的在阳光下闪着光,有梦幻般的感觉,真像西方橱窗里的圣诞树。街上一波一波的车流,都是轻轻的滑过,偶尔带来的微风会吹落几片金叶子,静与动都有种美感,很是好看。
从这里步行到干将路,可以看现代物质生活下的车流。观前街可以欣赏江南富裕生活下的人潮。还有民治路上,高大而稠密的法桐树下的静。十全街上的时尚。这些好像都与我不相干,但又和我如此亲近。亲近的触手可及,跟我又没有任何关系。
最亲切最喜欢的还是平江路,一条历经千年的老街。老街虽老却不热闹也不繁华,因为老街还是保持当年的老样,河道窄的不宜现代行船,街面小得不宜通商,店铺老得不宜物流。所以老街就在干将路的繁华和观前街的热闹中给遗忘了。遗忘的还有,老街里的老榆树下,躺在凉椅上听戏的那些白发翁媪。他们可是记得苏州城,古老的三关六码头的所在。还有昆曲评弹里那些咿咿呀呀的韵脚。开始喜欢老街,那种被岁月遗忘中生活的静。
因我每次都是,从凤凰街为始点来散步的。在我的概念里,定慧寺巷到太尉桥绝对算平江路上的一部分,如果分开来,在我心里那是不够完美的。可偏偏就横了条干将路,硬生生地把她给分开来。每次翻干将路过白头桥时,心中就有一个结没有解开似的。堵堵的,便无由地恨起干将路上,那长龙似的车阵来。这种恨绝对不是,对有车的富人的仇视。因为,定慧寺巷里有和平江路一样的安静。
古朴的石条街,泛着幽深的光。漫步上去,总能感受到江南生活的气息。定慧寺的大门正对着小巷,一年四季敞开着,任由风月轮回时光穿堂,自由来去。要想人生变得心知肚明,可去理佛咏经,去除杂陈,放下城府。一切跨过门槛即可。我常常进去,尽管我不是佛家弟子,也不懂经文梵音。只在佛堂里的坐垫上,听一段阿婆的咏经声,闻一闻大殿里酥油灯的殷香。心就会变得和这条小巷一样安静起来,和寺里那两颗银杏树一样般的气定神闲。
也是这条小巷里,还有般若寺里的宋代双塔。还有双塔对面,八宝街十号那座精美雅致的小楼。楼是现代的,有江南的洁朴气息又有欧洲的浪漫情调,烟熏色青砖线条,白灰线砖缝,三十度左右的锐角屋顶,下嵌酱色木质轩窗,每扇窗台外,都有镶着木质的小栅栏护着花盆,精巧别致。若赶在暖阳春日,那窗子鳞次展开,眉波里透着纯朴端庄。那感觉就像你行走在江南古巷里,突然和一位丁香花般的女子撞了个满怀。
房子的主人我是不认识的,也未曾谋其面。单单是因为他的房子,便吸引了我对主人赋予太多的想象。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那要是怎样的一对才子佳人,才能匹配这样高雅的情调。莫不是,林徽因梁思成那样的夫妻在住。又还是席慕容那样的女子,在这样的房子里才能写出“七里香”来。如若认识主人,能约我到这开窗的小楼里,品一杯茶仰或一杯咖啡,那该是多么幸运,我会多么欣喜的前往。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陶翁的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大概就是这样的境界了吧。住在这样房子里的人,是不缺钱花的,用不着整日里,为柴米油盐奔波,为衣食住行而劳神费力。这需要怎样的物质基础。我庆幸看到这大隐于市的风景了,也只是路过。我本来也应该是隐于市的,只不过是两手空空罢了。
平江路上的中张家巷,那是必去的地方。必去,是对我这样的人而言的。没事就遛过来。这时的我,论年龄是不算大的。却整天学着故作深沉,有时好像抚摸住了历史上某个片段的脉搏。心中便生欣喜,更是神往不曾寂寞。
昆曲博物馆和评弹博物馆都隐藏在这条巷子里。这年头,进了博物馆的东西,大都是被现代生活忘记掉了的。知道是好东西,现在的生活节奏下,又没时间欣赏,扔掉又怕失去。也只有放在博物馆里的尴尬了。
昆曲博物馆里实在是冷清,冷清的有时只有我和那位打着瞌睡的保安了。这一点儿也不影响我的兴致。我就独自坐在戏台上,这里没有演出,亦没有观众。偶有几只麻雀从房檐上跳下来。见了我,又惊慌失措的扑棱棱飞走了。只有戏台的楹联依然是:“装谁像谁谁装谁谁就像谁,看我非我我看我我也非我”。“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目谁家园”。对一街之隔的观前街的人潮来说,物质上的灯红酒绿和泛泛红尘里,牡丹亭的那点咿咿呀呀的春梦,哪还有半点喘息。
相比起来,评弹博物馆里,倒是另一番景象,江南茶座里常有的热闹。五元钱,沏一杯温润的绿茶,听一曲墙头记,难得的崔莺莺会张生。听戏的大都是爷爷阿婆,只有他们才有时间,慢慢含着茗汁,细细品着韵脚,操着吴侬软语津津地,消磨着属于自己的悠闲时光。
若是雨季,入梅的江南,雨滴是温柔的慢条斯理的下着。一把雨伞,漫步在平江路上。你被裹在一层烟雨里,忘记东西南北。那些古桥生了绿苔,长满了厥草。石缝里爬山虎正沿着岁月的额攀援。这自然的静和动,皆不牵名扶利。青石板把雨散落的思绪,汇聚起来送到小河里,连同我鞋底上沾着的,从故乡染带的泥土一并流去。把自己放归于此,心境也就变得和平江路一样的静了。
我一凡夫俗子,更没有大隐的气质。生活在尘世,每天里要面对开门七件事。日子的繁琐常被蝇营狗苟的牵绊和缠绕着。虽然早已远离了平江路,偶有空闲或遇心情烦闷,总还会到那里走走。不为别的,在我心里,平江路永远都是失落和寂寞的朋友。
2005~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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