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感三则(2003)
一深夜,宿舍的电话铃响了,是朋友的电话。她说:“忍不住想打个电话给你,没别的,只是心里忽然很难过,很难过……没事了。”没等得及我反应过来,她已经挂断了电话。我从朦胧的睡梦中回过神来,忽然觉得很感动,
一深夜,宿舍的电话铃响了,是朋友的电话。她说:“忍不住想打个电话给你,没别的,只是心里忽然很难过,很难过……没事了。”没等得及我反应过来,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从朦胧的睡梦中回过神来,忽然觉得很感动,看一下闹钟,刚好十二点半;望一眼窗外,浓浓的黑色沉沉地压着寂静的校园,仿佛沉重的眼皮压在疲惫的双眸上。
没有误会她为什么打这个电话给我,也未觉得奇怪。我也曾在深夜里忽然觉得心里很难过,而且是没有缘由的难过,那难过不像是痛苦,也不同于伤心,更有别于悲哀,虽说是平静的难过,却又深入心底,一根失去方向感的心弦在颤动!在这种时候,我也曾想过唤醒我的室友,或是打个电话给远方的朋友,告诉他或她:“我心里难过。”但我却没这么做,只是苦涩地咀嚼漫漫长夜!
茶杯里徐徐升起的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飘荡着,我静静地意识到,生命的个体于世上都是独一无二的,想让身边最亲密又最信任的他人所真正地了解固然不易,然而即便是细细地揣摩镜中裸露的皮囊,自己又何尝把握住心底的那根弦?有时,在白日里处身热闹,会忽然感到深深的孤独;于深夜中凝望夜空,又会忽然感到沁心的难过!这种时候,并不需要絮絮的倾诉,简单的交谈,也许更能缓解心底的那份苦涩,或许也并不全为了缓解!……
忽然觉得世界太大,却又很小;生活太复杂,却又很简单;人生太漫长,日子却又很短促!如是而已。
二
那天晚上,炎热而郁闷的气流在空中恣意地流动。我和朋友横在草坪上饮酒,几升酒精入胃,大家都微露醉态,朋友忽然问我:“你觉得这两年来你学到了些什么?又失去了些什么?在这大学的四年里,我们又应该去做些什么?”我没作答,但地下的空啤酒瓶却又多了好几个。
零散而有序的桌椅,光影四散的空间,静入月夜的月光,为疲惫的思绪构筑一方家园。心里仿佛黑牢里的禁锢者摸索到一根火柴,刚划亮,火柴就熄了,眼前没及得看清的一片又滑回黑暗中。
我总是在寻寻觅觅,有时在清晨,披着一山晓岚;有时在向晚,驮着一背夕阳;有时在子夜,踏着满地星辉。刚理出个头绪,却又乱成一团麻;忘记了应当记住的,却记住了应该忘记的;拒绝了原应接受的,却又接受了本该拒绝的。我还是在寻觅,我也只能寻觅。
三
有位好心的朋友善意地劝戒我:“你这人太直率了,做事又容易冲动,言行举止当谨慎为好,别轻易得罪人,惹祸上身啊!”
曾在哪里听过:弹性是性格的张力,做人也一样,要像个有弹性的皮球!我想,有弹性的人,性格柔韧,能伸缩自如,身处于大千世界,更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当然,若是学会了善观气色、吹拍逢迎这套功夫,更是能在各种人和环境中游刃有余。想来我这个人应没甚弹性可言,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披着球皮的人罢了,要想成为披着人皮的球,看来我还需再去碰碰钉子。
时尚是风,无论是迎风还是逆风,人总免不了在风中生活。在众人皆醉的日子里,我想我也是醉了。在忙碌了一天后,坐在灯下静静整理思绪,放任情感去彭湃,俯拾过去的日子,编织一份流浪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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