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行
我记得我们达到新疆的时候,阳光仍是那么的好,可冷风萧萧砭肌骨,而且吐鲁番的葡萄己落了架,但大家脸上还是笑出了夏天的意味。这是我们第一次看见沙漠,第一次看见戈壁滩。车窗外的阳光照着戈壁大野,照着瀚漠黄沙
我记得我们达到新疆的时候,阳光仍是那么的好,可冷风萧萧砭肌骨,而且吐鲁番的葡萄己落了架,但大家脸上还是笑出了夏天的意味。这是我们第一次看见沙漠,第一次看见戈壁滩。车窗外的阳光照着戈壁大野,照着瀚漠黄沙,更增加了这个世界中孤寂的浓度,但我们仍是被震撼了,觉着人世间千变万化的表情都没这亘古的荒芜来得真实,它用沉默蔑视着伪善和恶毒,用吹动的黄沙翻动着沧桑的日历,并用无声证实自己的存在。
是的,那是戈壁和沙漠的伟大!伟大得让我们觉着渺小!挂在脸上的病病恹恹的苦相,都丢在了脚下的沙粒中,举着满脸的高兴喊了几嗓。
就在这喊声中,心里恬然极了,似乎一种久别的情趣在心底涌动,并在满眼金黄的沙丘中,悟出一个惊心动魄的清明哲理:生命是一种容易消耗的东西。所以金钱、名利、权力都会毫不顾忌地切割你的人生,甚至奉承的语言、淫乱的细节、奢华的环境,都在蛰伏之中用一种凌迟性的折磨和杀戮使你没了人的生动,如同一段树木枯成朽木,如同一只蝉噤声为蜇蛹。
所以,在这苍凉的快意中,我极想看到在黄沙中跋涉的驼队,极想看到穿皮袄戴毡帽赶着骆驼走沙漠的汉子,也想听一听新疆妹子唱一曲野野的调子,让原本就喜欢本性的心浸润在这不加修饰的漠风民俗中。
人们都说,戈壁大滩和茫茫黄沙是死神居住的地方。但我要说,这里接近死亡,但不是死亡,还活跃着鲜活的生命!
我们站在沙岭上,极目一望,连着天际的茫茫沙海美得惊人。虽然这里没有人烟,沙砾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现出金子般的色彩、光焰与诗意。而且一道道一条条沙浪就如大海中的海浪,随着微风的韵调抑扬吟咏,仿佛生命在唱歌。
我一颗扑扑跳动的心在倾听着沙漠的吟咏,犹如听着贝多芬《命运交响曲》的前奏曲。
似乎大漠知道我的心,原本低吟的风瞬息变得呜呜作响,金黄色的波谷中扬起了尘沙,然后狂暴不羁地把音符提高,就像敦煌旁边的呜沙山,常在月上天穹时把曲调弹得铮铮作响。
在这激昂的乐章中我听见沙漠的灵魂,在一路高歌走向命运的辉煌。其间有千古英雄在大漠中的嚎唱,也有被沙漠吞噬的死魂灵忧伤的绝唱。或许这悲调中有娄兰美女,有西夏王的绝叹,有文成公主一路迤逦而行的眼泪,有壮志未酬的彭加木,有……
此刻,我似乎懂得了沙漠用不同方式倾诉着自己的情怀。它执拗地躺着,就是用丰腴动人的沉重躯体,接纳过去的沧桑,接纳今天和明天的故事,就如戈壁滩上的嘉峪关,有过铁马金戈的厮杀,当高耸的城垛和墙内的将军府成为历史凸突的再现时,沙漠和戈壁滩便用巨唇吸干人类逐利的梦想,让我们知道战争的邪恶,及和平的艰难。
而血染的风采仍旧演绎,地球村仍是为资源、能源和各自的利益打得“砰砰”!大国不屑一顾尸骨成堆的残忍;恐怖分子嘿嘿冷笑,用人肉炸弹威胁着人类……
这些,无疑都是人类自己杀戮自己的噩梦,但都被披上耀目的外衣,掀起外衣看见的都是骇人的骷髅!
但是,人类在相互残杀时,又在不顾一切地毁坏着自己的家园,过去有人喊着“人定胜天”,今天又不顾一切地掠夺大自然的资源,让大自然合谐踢荡的足音,在走向未来时有了天灾的噪音!
于是乎,你在嘤嘤啜泣时,就把沙尘暴肆虐了人间,让一切语言的力量都显苍白,其蕴涵的意义,就像站立在你躯体上的一株沙枣树,将枝丫叶片伸向天穹,伸成枝怪躯扭的形体,摸不着今夜的月亮,也摸不着明天的太阳。
我看着这株枝怪躯扭的沙枣树,忽然感觉到我们背负着巨大的责任,挪动太过沉重的双脚,去面对人生,面对生活,面对将来。而那株沙枣树怪怪的神情,似乎在警告我们,人和自然必须和谐!
为此,我想,地球上的参天大树,什么时候才能够活得熟悉经历,从而总结经历,让草根百姓没有天灾人祸的惊挠,而活得生机盎然!
狂暴的风沙精疲力竭了,又变得灿烂起来。我望着微风拂动沙砾的远景,就好像欣赏着全裸的美女,那近乎贪色的眼神,不放过任何细节的欣赏,并通过捕捉美感使自己的心灵得到升华……
突然,我看见在你全裸的身体上,滋生着稀疏的芨芨草,并在摇曳中挑起了生命的脉脉生机。
顿时,我折服了!在这满眼都是焦旱的黄沙中,生命就这样顽强地张显出苍凉的快意,与那种满眼红花绿草的生命有了本质的不同。因为这些红花绿草骄奢淫逸,如果没了暖融融的阳光,肥沃的土壤及寒冬不凝的暖水,它们就会夭折!而在沙漠中成长的生命,却在瘠旱的环境中拒绝诱惑,完成了一个对生命本质的顿悟!而我们人类呢?
我们随着驼队又向沙漠深处走去,前方有什么,不知道?只是踏着牛皮鞋子半插在沙砾里的沙山往前跋涉。走得艰难,走得汗流浃背,但心里却十分执拗,想看看沙漠中的一片绿洲。
就在阳光毫不遮挡地从头上撒下时,一片欢呼声把我们心中的喜悦牵出。
在浩瀚的黄沙中,有一池碧波荡漾的湖水,有环湖的参天大森林,还有袅袅炊烟,座座村舍。欢乐无限的我们欢呼雀跃,“沙漠绿洲!沙漠绿洲!多美的沙漠绿洲啊!”
我们费力地拔腿往前奔去,但赶骆驼的大哥却对此置如惘闻。其中一个向我们呼喊道:“那是沙漠蜃楼!”
闻言,我们一个个呆若木鸡,但那欢喜雀跃的心情又添一层好奇。
沙漠蜃楼流动着,慢慢消失了,但我的思维却异常的活跃。我想,为什么幻景中的蜃楼会如此平凡地出现在沙漠中,也许它对应了人生出的许多非分的幻想。如同人的生活中,欲望是任何物质所不能困顿的,因此才会有了“人心不足”这一说法,才会有了贪婪和犯罪,有了进取和奋斗。只不过蛰伏在人心的不足,其功用却在于一念之差。为之奋斗的目标利我益人,人们会说“开拓进取”!反尔,却是利己不为人的魍魉之徒!那些鱼肉百姓的贫官、污吏就是如此!
此刻,我心里又十分的害怕。倘若,我们独走大漠,没有赶骆驼的大哥,哪么沙漠蜃楼将诱惑着我们迷失方向,走向死亡。人生也同此理,一些手握重权的官吏总想在奢华中,拥有多多的钱财和婀娜多姿的美女,于是敛财和攫取美色便成了他们人生的一大乐趣。而金钱和美色亦如沙漠蜃楼,总是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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