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临水自照(周庄篇)
一认识周庄缘于余秋雨先生的《江南小镇》。那交错纵横的河道,雕刻精致的石桥,和傍河而筑的民居,还有那位富可敌国的沈万山从先生笔下栩栩走入我的视线。且不去说周庄的历史和文化,就那么一个巴掌大的地方,竟出了
一认识周庄缘于余秋雨先生的《江南小镇》。那交错纵横的河道,雕刻精致的石桥,和傍河而筑的民居,还有那位富可敌国的沈万山从先生笔下栩栩走入我的视线。
且不去说周庄的历史和文化,就那么一个巴掌大的地方,竟出了一位富甲天下的沈万山?我疑惑不已的同时,铺展思想,是周庄成就了沈万山,还是沈万山磨砺了周庄?抑或是没有周庄就没有沈万山,没有沈万山就不成今天的周庄?
说起沈万山,我不由得想起十几年前有幸结识的一位周庄的朋友。朋友也姓沈,是周庄土生土长的农民。在久前的那段物资贫乏生活困顿的时光轴里,朋友起早贪黑面朝黄土背朝天,几株桑树几张蚕种,撑持着一家人的温饱。可每年蚕茧成熟时,朋友从收购站出来后第一时间去的地方却是新华书店。以一家人一两个月的生活费换回一摞子书。朋友没有高深的文化,没有特别的智慧。然,经过不断的学习和摸索,朋友家桑树上的桑叶总比别人家的鲜亮,蚕宝宝总比别人家的强壮。慢慢的,朋友成了远近闻名的养蚕专业户,再后来,又艰难卓绝地成为丝绸业里的明星企业家。记得一年寒假,我们一家子受邀做客周庄。在银子打造的世界里,我们尽情享受慢生活时,朋友愣是派车派司机跟了几天。而朋友平时上下班却是一双布鞋两条腿,还美其名曰:既低碳又健身。
我不知道,朋友仅仅是周庄的一个个例,还是周庄的历史打磨了朋友?抑或是周庄人本身就具备一种百折不挠,坚持不懈的精神?
二
一个艳阳高照的双休日,我和同学临时起意来到了周庄。
周庄,水连着桥,桥连着巷,巷通往人家,人家又通往水渠。一切循循环环周而复始,暗自为尘世注脚一场场轮回。周庄的每一天,是一种开始也是一种结束。
一走入周庄,一股股市嚣,闹猛纷至沓来。哦,我不由得怀念起粉墙黛瓦前,小桥流水畔,三三两两在老槐树下喝茶嗑瓜子的澹泊时光的画面。画中淡淡的炊烟是背景,乖巧的小狗是留白。这才是周庄,才是我梦中的周庄啊。
我们找了家临水的客栈,放下行李就近随意解决了午餐。尔后驾车直驱镇郊的沈万山水底墓。一路寻觅,一路探访,一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镇北的银子浜。远远望去,芦苇丛中一条浮满红绿浮藻的小浜,犹如二界领开满四季不败的鲜花的花圃。惊艳的红绿,突兀的飞鸟,撞击着我们的心扉,也撞击着我们的视觉神经。我们停车追着鸟在天空滑过的痕迹,奔向小浜尽头。一潭清澈见底的水,映照蓝天白云,映照远山炊烟,映照我和友的乱发红晕,有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安然匍匐在历史的隙缝间,静观人世变迁。
啊,我们真的伫立在沈万山的水墓一隅了吗?怔怔地,我们相互对瞅着挪不开脚步,任二月轻寒拂过我们掠向那泓清泉。阳光穿透苍穹,穿透时空洒落水面,溅起一片粼粼波光,酷似无数碎银在闪烁在吟哦。我想银子浜也应该由此而来吧。
三
入夜,我们捎上万山蹄和万山糕,安坐于双桥畔酒肆临水的竹椅上,把酒夜话。晚归的舟楫擎着一盏忽明忽暗的渔火,沿着一片濡湿的水声由远及近,尔后掣起一条细波迤逦远去。一衣带水的隔岸人影朦胧,长话连绵。不远处的过街骑楼,临河水阁,石板古桥和灯光一起倒映着水面。风儿婆娑,灯笼摇曳,江南的水乡,江南的历史倒影在我们的酒杯里。
夜在我裹紧的衣襟里渐渐沉寂,旅人的脚步渐行渐远,不觉间,小镇悄然回归本真,只剩一个水的世界和一帘安谧的梦境。我和友搀扶着跨上了交错的双桥,没有了尘嚣,没有了杂沓的景致和陈逸飞先生的《故乡的回忆》重叠。浓浓夜色中,双桥苍老而古朴的唇角蔚起一片安祥与澹泊,而滑入一个悠远的梦。轻蹑脚步来到桥中央,和友凭栏听水流,看风曳动树梢,目视灯光描摹一个镇。这时的周庄是静寂的,是恬美的,是你的,也是我的。
长久之后,沿发亮的青石板,和友踏进一条静谧得仿佛连空气都已凝滞的曲巷,而行向客栈。斑驳的墙壁,幽深的小巷,古老的大宅,布满裂缝的木门。对,木门,骤然之间,想起余秋雨先生《江南小镇》中的敲门声。“笃笃笃,轻轻的,隐隐的,”借着酒意,借着夜色的掩护,举手就叩。笃笃笃,惊心动魄的声响,惊醒了我的酒醉。惊疑的友,停下步伐瞪大眼睛逼视着我,我忸怩道:“哈哈,真是‘声声入耳,灌注全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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